電話的那一頭樊慕樺好久沒有說話,我焦急地在電話的另一頭大聲地問:“老公,你聽到了嗎?”
“你的手機信號不好,你能不能換個地方,我聽不太清。”樊慕樺平靜的說著,我不知道他是真沒聽清還是在拖延時間。
“哎呀,老公,就是鞋櫃地下的抽屜裏嘛你找找,看是在一層還是二層?”
“你等等,別掛電話,我找下,一層沒有啊,我看看二層,等會,是不是一張紅色的銀行卡?”樊慕樺拖長聲音問我。
“對,就是那個卡。”我知道他聽明白了。終於鬆了口氣“密碼記住了嗎?”
“記住了放心吧。你別亂動啊,要不我去了找不到你。”
我剛想說話,巫娟掐斷了電話,疑心地看著我。我知道她起疑心了,衝著她說,“我和向晴海約好的晚上一起吃飯,不信你看通話記錄,最後一個是不是向晴海的電話。巫娟翻了一下,果然最後一個是向晴海,這才站起來,重新給我的嘴上貼上封條,陰冷地看了看我,轉身鎖上門走了出去。
我長長得舒了口氣,感覺後背的衣服都急得濕透了,從來沒出過這麼多的汗。我半躺在地上,閉著眼睛仔細回想剛才的每一個細節,琢磨巫娟的每一句話,她想看看樊慕樺是怎麼選擇的,那隻有兩個人才能選擇,難道梅林也在嗎?這個變態的女人,她還真是不怕費事,我想她在看我的小說時,一定是氣急敗壞,這麼一本以愛情為主線的創業勵誌小說,她是怎麼把它看完的,特別是看到樊慕樺咬我的時候,想到這兒我心裏也冒出一陣快感,這個陰魂不散的老女人,這是她的軟肋。
我想起來比賽後,白萍曾經和我說過,巫娟身體越來越差,得了乳腺癌沒幾年,去年又得了膽囊癌,開了一次刀,在海天早就沒有固定崗位了,隻是向晴海礙於情麵,一直沒有辭退她,但是她也失去了所有的權力,成了一個名副其實的閑人。而她的老公終於在去年提出了離婚,兒子在上海上大學又不願意回到雲陽這個小城市,一個年近五旬身體到處病患的老女人,突然間失去了精神支柱,開始變得更加瘋狂。沒事就在公司找人談話,大家都是礙於麵子不想得罪她,弄得人人煩感而又沒有辦法,又怕再刺激她,現在的海天同事,對巫娟更多的是可憐。人人都像避瘟疫一樣,唯恐避之不及。難怪她會這麼瘋狂。
我拿出打火機開始燒綁著手的繩子,但是我又怕沒了繩子讓老巫婆發現,我想最好就是燒得快要斷開,讓繩子還在手上,緊急的時候我可以一掙就斷。在自己的後背想燒斷繩子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因為手不能靈活使用,打火機會燒到手,而且弄不好會把整個繩子點著,我費勁地一點一點燒著繩子,現在我明白為什麼樊慕樺對破案電視劇的情節那麼不恥了,哪個電視劇裏女主角磨破繩子逃脫的,這分明就是忽悠。
好不容易,我才燒斷了最下麵的幾根繩子,讓手稍微有了一點點活動的空間,累了一身汗,才把手上的繩子弄得差不多了,剩下兩圈我動了動感覺稍一使勁就可以掙脫了,正準備弄腳上的繩子,門開了,巫娟拉了個平板小推車進來,我終於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她弄到這裏的了。
她看著我,“自己上來吧”。
我故意笨拙得蹭到車前,幾乎是驢打滾一樣的爬上了幾乎貼著地麵的平板小推車。坐在車上,我故意把手壓得很低不讓她看到,老巫婆推著我來到一個有窗戶的屋裏,屋裏仍然很暗沒有燈,但是我聞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很熟悉,但是又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麼味道。
屋裏是個很大的廳,有兩扇落地的窗戶,現在已經不叫窗戶了是兩個大方洞,因為玻璃都沒了,月光下隱隱看到從上麵有兩根繩子垂下來,一根懸空,一根係在一個地方,不準確地說是一個人身上,月光瀉下,我看到那是梅林。她站在一個大方洞前一動不動。我真想大罵巫娟這個瘋女人,一個被生活壓抑扭曲的醜陋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