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因為何事被弄到這不見天日的地方。我忽然想起來剛才包裏我摸到那天劉夷忘在酒店裏的打火機,家裏平時醺香用的打火機沒油了,我就順手把它放進了包裏,沒想到今天派上了大用場。我急忙從包裏把打火機摸出來,在身後打著。
我這才發現這個破儲藏室裏堆滿了舊中式桌椅,像是一個茶樓,全是中式家具,堆在一角,角落裏有一扇大鐵門,四周密不透風,沒有窗戶,既然是儲藏室,大部分都是在地下,人跡罕致,我絕望地坐在中間,找不到逃生的途徑。好吧,就是死我也得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我在地上蹭到門邊,開始用鞋跟踹鐵門,因為我的嘴也被膠帶貼了起來,我隻有用這一種方式引起別人的注意。但是根本沒有人理我。
我把耳朵俯在鐵門上,用心聽著外麵的動靜,外麵很靜很靜,靜得連根針掉到地上都聽得到。我聽到遠遠的有搬東西的聲音,但是又不像,很久,我聽到有一個很輕的腳步聲向門口走來。
我很快地在地上蹭回原來的位置,睜著眼睛望著門口,我把打火機塞到裙子的腰裏,在心裏暗暗禱告著。
地獄之門終於打開了,一個穿著黑色長裙的身影若隱若現地的出現在門口,黑暗中像穿了黑袍的地獄使者,頭發很短,像男人的頭發,但是身形明明是個女人。我不敢說話,一束手電筒的強光照在我的臉上,睜不開眼。這個身影為什麼在哪裏依稀見過?
“大作家,好久不見,最近好嗎?”
這個聲音我一輩子都忘不了,虛偽、陰險、惡毒。除了格格巫再也沒有哪個女人讓我這麼厭惡。
這個變態,為什麼她就是陰魂不散地非要纏著我。我在心裏暗暗罵著。還好不是什麼變態男。我憎惡地看著站在門口的巫娟。
“大作家,有的時候我真的是很佩服你,公司破產負債幾百萬,居然都打不垮你,還能寫部小說,去拯救自己,以前我還真沒看出來,你的韌性這麼好。”如果我沒有被綁住,我真想衝上去,在巫娟滿是雀斑的臉上再紮幾個大窟窿,這個醜陋的女人,人醜不可怕,可怕的是心也是醜陋的。
“大作家,你寫的《煙火紅塵》我看了,而且看了好幾遍,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寫的破產以後的章節,看著那個曾經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海總監在超市撿2塊錢一袋的爛菜、爛水果,我感覺你的描寫真的是絲絲入扣,細致入微,你那篇遺書寫得真感人,連我看了都落淚了,想必那是你的真實情況吧?可惜一部好的小說讓敏力那個死胖子給毀了,如果《煙火紅塵》的大結局是到你自殺,那該有多好?多完美的一部作品。”這麼多年了,她還是翻著一雙不大的單眼皮,在後麵陰陰地看著我,像是從地獄裏射出的兩道寒光。
我感覺她的心理已經扭曲了,我離開海天這麼多年了,不知道她過得好不好,應該是非常不好,即使向晴海高位厚祿得養著她,也未必能讓她保持平靜安然的心態麵對生活,一個沒有男人愛的女人,這一生都活在感情的沙漠裏,該是多麼悲涼和可怕。
“你知道我最不喜歡你小說裏哪個章節嗎?問世間情為何物?哼,你知道自己寫得很惡心嗎?你居然還敢公開你們在床上的細節,真惡心,一對狗男女。”說到這她眼裏露出了殺機。我可知道她一向最討厭男女情情愛愛的故事,連當年我在散文中含蓄的思念之情她都無法接受,更別說小說裏大量的描寫我和樊慕樺的親昵場麵了,可能這些都是刺激她的原因。
“和有情人做快樂事,別問是劫是緣,好,今天我真想看看,你們在一起到底是劫還是緣?5月1日淩晨1點是你的死期。”格格巫冷笑著,讓她在黑暗中的臉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暗黑界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