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善意(2 / 2)

樊慕樺開始帶著臻臻到海南進行治療和休養,我沒有他的音訊,隻是把對他的思念和牽掛融入了字裏行間,融進了每一段字符......

小說是每一個作者笑口或傷口湧出的眼淚,我以每天幾十頁的驚人速度推進著我的故事,因為留給我的時間真的不多了。而敏力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專程坐上動車來到中州看我,或者定期給我電話,我知道他擔心我再次走上絕路,敏力想盡了各種辦法醫治我內心的創傷。

一個周末的晚上敏力又打來電話:“海燕,你幹什麼呢?”

“寫東西。”我簡短地回複他,因為靈感出現的時候我會停不下筆,但糾結的時候好幾天又下不了筆,我正在專心構思根本沒空招呼他。

“我下周在中州開會三天能不能到你這借宿?”敏力很認真地問我。

“嗯。啊?借宿?大設計師,我這小陋室咋能讓你住?再說也沒地方啊?”我頭也沒抬地說,根本沒有多考慮敏力的話外之意。

“你那不是樓上樓下四間房子嗎?那麼多屋子隨便給我找一間不得了?我要求又不高?”

“唉呀,屋子是多,可是那間客房好久沒人住我也沒時間打掃,床上被褥都沒有,沒法住人的。”我想都沒想順口一邊說一邊用脖子夾著電話在電腦上打字。

“那我去你那蹭飯總行吧?開會三天呢,你打算讓我蹭幾頓?”敏力不死心地問。

“嗯,蹭飯啊,蹭飯沒問題啊,我抽空聯係你。”其實我自己都沒個點吃飯,根本顧不上敏力,隻是隨口說著,腦子裏卻想著故事的情節。

“喂?大小姐?你就和我說,你啥時候有空請我吃飯吧?”我不冷不熱的回答終於讓敏力著急了。

“噢,你不是在中州學習三天嗎?這三天中午肯定是不行,你們學習肯定是在酒店裏用餐了,晚上吧,我聯係你。”

敏力有些沉默,猶豫了一會。

“大小姐,你——那——裏——真的容不下了我嗎?”他一語雙關地說。

我忽然停住了打字,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敏力。我真的不想傷他的心,可是我的心裏真的再也容納不下任何一個人了。哪怕敏力對我有救命之恩,我還是那個我,固執得執著於本心,真實而傷痕累累地不願欺騙任何人。

這麼多年了,敏力不管是什麼情況下,總是每隔一段時間就會不死心地問我,“大小姐,你什麼情況,什麼時候結婚?”

“大小姐你最近幹什麼呢?我在鳳鳴山買了一棟三層的度假別墅,缺個女主人,你願意來嗎?”

“大小姐?最近又怎麼了?不見你發微信微博啊?如果覺得孤單了可以考慮我啊,咱倆搭夥,你不吃虧啊!”

“大小姐,我這設計室缺個幫手,就少你這樣的,能幫我打理公司讓我專心設計,來幫我吧!”

“大小姐,還沒嫁出去呢?為了不讓你成為滅絕師太,我就自我犧牲一下,成就你成全我自己吧怎麼樣?”

......

每一次我都會讓他說得無言以對,但每一次都隻能模棱兩可地敷衍過去。敏力從來不生氣,總是哈哈一笑,大小姐你開心就行。敏力的優點在於從不糾纏,蜻蜓點水一閃而過。有的時候我也會笑他,你這樣追女孩子一百年也追不上,該出手的時候就出手啊!得放招,放大招才行啊!他就會愣愣地看著我問道:“對你,這招有用嗎?”

我會紅了臉,低下頭顧左右而言他。敏力就是這樣,躲在一個城市的一隅,悄悄地注視著我,不論風雨,不論我是否在意過他。倉央加措的詩裏說,

你見,或者不見,我就在那裏,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裏,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裏,不增不減,

也許對於敏力,寂靜、歡喜是我們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