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海2(1 / 2)

回到家裏我刪除了和樊慕樺所有的短信,反複查看家裏是否有對他不利的文件,確認沒有後,忐忑不安地等待他的回來,隻不過我等到的是紀檢委詢問的電話。我被突然登門造訪的紀檢委請到了一個幽靜的地方,那個市郊人煙稀少的一個大院,我不知道樊慕樺是不是也在這,我希望他在這,至少心理上感覺離他近了一些。雖然我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緊張得不能克製。

屋子的辦公桌前坐著兩個穿西裝的人,一個認真地做著筆錄,我坐在辦公桌前的凳子上,這就是所謂的冷板凳了吧?我忍不住想自嘲一下,這一年,我經曆了太多的壞事,還有什麼是我接下來要經曆的?還有什麼是比公司破產,賣掉品牌更讓我不能接受的。想到這我突然不再緊張。

“你不要緊張,我們想了解一下樊慕樺的情況,希望你如實回答。”問話的人很平靜地注視著我,從問話的聲音上我聽不出任何的感情。

“好。”我平靜地對答。

“你和樊慕樺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這麼久了,突然回答這個問題,真的是好像讓我打開了記憶的閘門,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也問樊慕樺同樣的問題,我想我和樊慕樺之間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如實回答也許是最好的答案。

“應該是十年前,我在辦理出入境證件時,因為雲陽出入境管理處的尋私枉法和以權謀私,我到省廳去投訴時,正好遇見樊處,當時他在省出入境管理處,那個時候認識的。”我把早就想好的話如實和盤托出。

“能說具體點嗎?”果然我的話引起了他們的疑問。

“我在雲陽出入境管理處辦理去香港的通行證,結果受到當時雲陽出入境管理處一個辦事人員李綺紅的刁難,就是不給我辦理,一個多月也沒辦下來,我到省廳投訴舉報,寫了一封長達十多頁的舉報信,舉報李綺紅不作為,貪汙受賄,以權謀私,刻意製造百姓和政府的矛盾,敗壞人民公仆在群眾中的形象和威信,具體你們可以查閱當年的舉報材料,十多頁的舉報材料和血淚控訴,應該在出入境管理處並不多見。樊慕樺當年接待的我,當著我的麵,讓下麵的科長給雲陽打了電話當麵落實我的證件辦理情況,結果得到了狗血的回答,說我的申報材料掉在桌子縫裏麵了,所以我當場舉報給我辦理的經辦人員,後來在省廳的協調下我的證件總算下來了,我也沒去成香港。”

“具體是哪一年哪一月?”

“應該是2006年8月。幾號我真的記不起來了。”

“具體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兩年多以後吧,開始我們並不熟,也僅僅是見過而已,後來我在網上經常發表一些散文,樊慕樺無意中給我的散文做了些評論,我感覺他對我散文的理解很到位,就在網上溝通,後來才知道給我散文評論的網友是樊慕樺。才慢慢開始交往的。”

“你知道他的家庭狀況嗎?”

“知道,已婚,有一女一子,愛人叫梅林,幾年前他們已經辦理了分居手續,這個是當時律師辦理的手續文件。”我遞上去一份劉律師辦理的分居協議,上麵有律師事務所和樊慕樺和梅林的親筆簽字。

“你知道他的工作情況嗎?”

“怎麼說呢,知道和不知道沒什麼兩樣,知道他在國安信息**處,但具體幹什麼、什麼情況、根本不知道。因為他回家從不談論單位的事情,甚至一個字也不讓我問,他的單位我沒有通行證根本進不去,所以和不知道也沒什麼兩樣。”

我盡量思路清晰地回答,因為樊慕樺確實是個職業道德非常強的人,像他這種保密性極高的單位,任何事情從來不回家多說一句,有的時候我甚至佩服他這種石沉大海的心理,能裝得下那麼多的事,從不輕易吐口,我有的時候會開玩笑問他:

“你說,如果是在舊社會,讓特務抓去,嚴刑拷打,你是不是會守口如瓶,視死如歸?”

“不用拷打,隻要他們使個美人計,我會問他們,想知道什麼?”他會嬉皮笑臉和我打趣。

“不是吧?同誌?你的意誌也太經不起考驗了?黨和人民培養你這麼多年,白培養了?叛徒的材料啊?”我張大嘴,一臉鄙夷之色的回敬他。

“你小屁妞懂啥?這叫曲線救國,先應承下來,然後待機行事,黨和人民培養我們不是讓人去白白送死的,得和敵人鬥智。你知道啥?”

“拉倒吧,不就是想財色兼收嗎,還給自己冠個冠冕堂皇的理由,哼!”

“你知道他和嶽父的情況嗎?”

“不知道,幹什麼,叫什麼都不知道,隻知道在北京是高官,前幾年想調樊慕樺到北京,樊慕樺拒絕了,說不想參與到他家的事裏。”我不知道這樣說是否能起到一些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