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你真有才!簡單地說所有和國家安全有關的事都歸我們廳管,比如飛機場、火車站、海關、郵局、出入境、軍事設施、軍工單位。”
“難怪你到出入境管理處工作。”
“出入境管理處新上任的處長也是我的老朋友,你見到我的時候,我正在和他辦交接,你這點事就是投訴一下,我這是給他們提高服務質量,我和他說你是我親戚,他跑得快著呢。”
“我說啊我上午投訴的,下午就讓我去領證了,我滴個天,出入境的事是我第一次知道關係的重要性,婚介所的事第二次讓我覺醒在中國沒關係萬萬不能啊?”
“哈哈,現在不痛恨公檢法司了吧?”
我撇撇嘴:“我永遠堅持自己的原則,不會改變看法。”
“認識我後你肯定會改變看法。那隻是個別窗口部門不作為帶給老百姓的誤解影響了所有公務人員的形象。”
“好吧,大處長,那我拭目以待,看你如何扭轉那些高高在上,無所作為,吃喝卡要,貪汙腐敗的政府形象。”
“我應該給你錄個音,轉到市長熱線那兒,讓陳市長聽聽來自群眾的聲音。”
“得了吧,我可不想被秋後算賬。”
“你個黃毛丫頭懂的還不少。”
“你最近是不是特別忙,我感覺你快一年沒寫過文章了。”
“馬上就不忙了,以後可以當全職坐家了。”我自嘲地說。
“什麼情況?你這年過得挺熱鬧啊?”
我低下頭說:“我累了,十年了,也該換換地方了。”
“得了吧,在一個地方工作了十年,突然離職,肯定發生了重大變故,促使你做了這個決定。”
“猜得沒錯。”
“什麼重大變故,不能和我說說嗎?或許我能幫上你。”原來樊慕樺不笑的時候那彎彎的月牙依然皎潔明朗。
“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告訴你。”四目相對,有一種發自心底的信任和暖意悄悄在這寒冷的早春二月包圍著我、溫暖著我。
“這是我的電話,你一個女孩子又是外地人,在中州人生地不熟以後有事你找我,就算幫不了你也能給你出個主意。”
我拿著他寫在就餐卡上的電話,隨手撥了過去。“這是我的。”樊慕樺客氣的說:“電話已經保存在手機好友裏了。”
第一次見麵,不知不覺聊到了十一點,看看表,時間確實不早了。
“小姐,買單。”
我招呼著服務員。樊慕樺從褲子口袋裏掏出錢放在桌上:“和女士吃飯怎麼能讓女士掏錢,這不是給公務員形象雪上加霜嗎?”
“這次我是專門感謝你幫忙的,就是今天的菜太隨意了,沒盡到心意。”
我把錢放到服務員手中,我結賬,女士優先。服務員為難的看看我們二人,不知該收誰的好。
“小姑娘你們沒培訓過啊?男女同餐,收誰的錢?”樊慕樺略帶沙啞地提醒著服務員,服務員放下我的錢,拿上樊慕樺的錢一溜煙跑了。
“哎?你這是有意引導啊?不公平啊!”我抗議著。
“下次你請我。”
“好吧。”
早春的夜晚冰涼如水,走出蜜悅餐廳,坐在樊慕樺的車上我忍不住問他:
“為什麼你國安一個大處長開這麼破的車?”
“哈哈,這你就不懂了,我們的工作性質要求我們不能張揚,不起眼,最好是扔到人堆裏就找不著。這不是有安全感嗎?這不是你們女孩子都喜歡的那種感覺嗎?”
“得了吧,你可別斷章取義了,我們說的安全感那是一種背靠大樹的踏實,你這是低調和刻意的掩飾,完全兩碼事。”
“這麼漆黑的夜晚,一個國安處長親自護送你回家,這還沒安全感?”
“你這麼能說不去搞宣傳還真屈才。”
“好眼光,我以前還真是宣傳處的,後來才調到信息技術處的。這春節剛過廳裏不太忙,要是平時你請我我還真來不了。我們這工作有時一忙幾天幾夜回不了家。”
“不會吧?難道電影裏拍的是真的?”
“電影裏拍的也不全是假的,一切藝術來源於生活又高於生活。”
由於餐廳和我住的地方很近,開車幾分鍾就到了院門口,我了下車,樊慕樺朝院裏看看,燈火通明,又往樓上看了看,問:
“你住幾樓?你那兒安全不,我送你上去吧?”
“沒事不用,我住18樓頂層,你別下車了,我經常晚上加班沒事的,樓下保安都認識我。放心吧。”
“到家裏給我發個短信。”
“嗯。”我轉身離開,我忽然想起沒有約定下次見麵的時間,可是轉念一想,小姐這又不是相親,忍不住有點自嘲起來。幾個小時的相處,很輕忪、很愉快,很久沒有遇到這麼聊得來的人了,也算是一個文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