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營銷高手敢去保證自己策劃的各種活動,毛利率或銷售的準確數據。但是巫娟非要把這個全世界都爭論無果的遊戲規則套用在海天的管理幹部考核指標上。
巫娟從一個管錢的部門被提拔到一個替人管錢、管人、管物的崗位上,沿襲著財務的老路。我們企劃部是一個花錢的部門,一年上百萬的營銷費用,很多活動不是我能把握的,有的時候,向晴海會因為政治目的突然通知做些公益捐款,就象春蕾活動,有的時候會因為對方強大的社會關係成為某次活動的讚助商,還有的時候會因為報社或電視台領導的關係做一些可有可無的廣告,各種不在計劃之中的活動或廣告都是向晴海在豐富社會關係中的一種潛規則,隻有我最理解他的無奈,所以不論他安排多麼匪夷所思的業務我都會努力地去做好。但最後在會上總是會得到巫娟的冷嘲熱諷,認為企劃部花了不該花的錢,浪費了公司資金,我從不去辯解自己替誰背了黑鍋,永遠是坐在會議室的一隅,安靜地聆聽著她點評企劃部一條條的罪狀,麵對她的質疑,我不想像別人一樣找遍理由去推卸責任,沒有完成任務就是沒有完成,如果這是一場戰爭,你的子彈打光了,丟失了陣地,除了不當逃兵還有就是勇敢的擔承責任。我永遠都是那句平靜的話:“對不起,企劃部沒有完成目標,是我的責任,我會繼續努力。”
有人說工作中替上司背黑鍋是一劑苦藥,有口難言,沒有人願意通過吃苦得到曆練;也有人說是一劑毒藥,每一次“背黑鍋”,都會讓你支付自己在外人麵前的良好印象,無論事小事大,“黑鍋”多了,上司在工作中的失誤,就真的變成了自己的失誤;還有人說它是一劑良藥,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隻有經過痛苦的磨礪,才能讓自己更加的成熟。是藥三分毒,即使是良藥也要把握好這份劑量,恰到好處,才能治病救人。向晴海就是這樣,適當的時機他會站出來,替我澄清事實,包攬下所有的責任,讓巫娟進退兩難。
巫娟就是這樣,在沒有任何政績的情況下,通過工作例會精彩講評的形式,鞏固著自己的地位和權力,而且深得君心。我就是想不明白,一個業務不精隻說不做的點評家是如何博得向晴海那樣睿智企業家青睞的。所以巫娟在我的心裏一直也沒什麼威信和領導地位,像我這樣單純固執,是非分明,又不諳於人情世故的人,對她一向敬而遠之。
想讓思想和業務越來越成熟的我發自內心地敬佩和服從,他(她)必須是思路清晰、經驗豐富、能力超群、品德正直的人。可惜巫娟哪一條也不占。對於年青氣盛恃才自傲的我而言,或許早已習慣在向晴海為我搭建的寬廣草原上躍馬奔騰,或許隻有向晴海才可以駕馭我這種個性突出、脾氣倔強、不服管束的烈馬。
我坐到巫娟的麵前,她臉色還是那麼陰沉,沒有笑容,不大的單眼皮永遠都是在後麵翻著眼看人,我一直弄不明白向晴海提升她當總經理的理由,所以對這個政績、能力都不突出,但是喜歡權謀的巫娟並不親近。
“海燕啊,這公司內部的刊物不能總刊登一些情情愛愛的故事吧?這是降低員工鬥誌。”巫娟翻著眼皮沒有表情地看著我。
為了《海天新飾界》這個刊物,我和巫娟在思路上分歧頗大。巫娟認為企業內部刊物就是要象黨報一樣主導企業思想,站在企業的立場上發聲,是企業的喉舌,全部要以企業新聞、通知、製度案例為主,我認為她的想法很對,但是一個活躍的私企不能把內部刊物變成年青人毫無興趣的黨報黨刊,不能斷章取義,她喜歡的內容都可以有,但也要有一些員工和顧客喜聞樂見的版塊,比如員工和顧客不限體裁的投稿、對內部事務一些討論、事件的連載、顧客或會員的一些追蹤紀實,封麵每期可以選一名員工,由公司包裝在專業影樓拍成寫真照,讓這些一線員工當封麵明星,一來可以展現員工風采,二來更可以提高員工對刊物的關注度。顧客喜歡的是珠寶知識、訊息、優惠活動,這本企業刊物針對的是員工和顧客不是上層領導,員工沒有那麼高的覺悟去了解研究政策,探索公司導向,他們關注的是薪資待遇、公司福利、個人前景、生活愛情、公司動向這些最實際的問題。而顧客就更實際了,高顏值美女、刺激的優惠活動、色彩豔麗的珠寶介紹,刊物上有領導喜歡的、員工喜歡的、顧客喜歡的,這才是一本大家喜聞樂見的綜合性刊物。
但是巫娟對我在刊物中經常刊登的員工投稿的一些愛情故事、散文類的意見特別的大,我不明白,一本幾十頁的刊物,愛情短文在裏麵隻占了十分之一,根本不影響整個刊物的定性,為什麼她的反應總是那麼強烈,每一次我都固執地拒絕刪減內容,按我們事先排好的版麵印發,這一次巫娟又不客氣地為了幾篇短文和我起了爭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