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小姐(2 / 3)

我低下頭,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我......也許我們並不是你想象的那種朋友。”我不想讓他認為我是一個虛榮的攀龍附鳳之人,我也不想讓他把我看成是一個借助關係想上位的人,因為我從來就沒有任何想利用向晴天的想法。我就是想靠著自己能力一步一步走到自己期望的那個地方。

他突然咧開嘴笑了,很古怪。

“做好準備,你要開始挑擔子了。”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間。

我看不透向晴海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想我還是離他遠一點比較安全吧。

接下來的日子,每一天都會讓我膽戰心驚。沒有了田總這個過渡,凡事都得直接麵對向晴海彙報,和最高領導彙報工作可沒有向副總那麼隨意,加上他實在不是太隨和之人。每次進去彙報前我都會坐在那兒先用大腦過濾幾遍要說的話,盡量精簡,邏輯分明,不說廢話,進去之前我還會向郝健打聽一下董事長今天的心情,最後就是在隔壁衛生間的鏡子前審視一下自己的儀容,深呼吸後我才敢走進他的辦公室。

每次在討論營銷方案的時候,我都會坐在他的辦公桌前認真的記錄下他每一句話,他會皺著眉盯著我說:“站過來,站到我旁邊來,沒事躲我那麼遠幹嗎,你很怕我嗎?”

我的心裏有一個真實的聲音會說是,伴君如伴虎,和你相處真的挺累。可是表麵上還要做出一副不怕的樣子,咧著嘴衝他沒心沒肺地笑笑,但每次都會被他一眼看穿我的虛假,質問我:“我對你很凶嗎?”

早上進場迎賓,我都會躲進隊伍的最邊緣,他就會當著全體管理人員的麵直呼點名:“海小姐站過來,站到我身邊來。”把我從不被注意的角落裏揪出來,讓手足無措的我成為眾目睽睽之下的焦點。

開會的時候,我還會躲進最隱蔽的角落裏,但每次會議開始他就會到處張望的找我大聲地問:“海小姐呢?”直到眾人閃開身影把我單獨晾出來。

“坐過來,躲那麼遠幹什麼?”我總是麵紅耳赤地被他揪到身邊如坐針氈。大家好象忘了我的職務,整個公司的人開始跟著向晴海稱呼我為海小姐。從那個時候起,向晴海再也沒有叫過我的名字,不論什麼場合總是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叫我海小姐。這個過於越界的稱呼確實幫我踢開了公司內部的絆腳石,幫我掃清了成長道路上阻礙我發展的一些障礙,但是也給我未來發展悄悄埋下了巨大的隱患。

我知道他是想用他的方式給我提供保護傘,像我這樣執拗直爽不善心計的個性,沒了直屬領導的提攜,在一個上千人的公司裏隻會處處碰壁,孤立無援,很難展開工作,在這個現實的社會裏,老板器重的人自然沒人敢得罪,他在為我鋪路;也在用他自己的用人方式,培養我獨當一麵的能力和信心,讓我從一個羞澀的姑娘盡快成為勇敢自信的領導者。

他開始帶著我出席一些應酬,給我引見一些媒體的關係,慢慢地在幫助我建立一個新的媒體關係網;我學著倒酒,學習那充滿智慧的酒桌文化,學著藏在他的身後觀察著每一個人的言行,但是無論多尷尬的場合我都堅持著自己的原則,滴酒不沾,這也是我的底線。

有的時候我也為他的無奈而觸動,看到他每一次在酒桌上豪爽的代價都是不為人知的頭痛欲裂;每一次商業交易的代價都是萬般無奈的妥協。我看到了一個在商戰中指揮千軍的統帥在權貴麵前的忍辱負重;我看到了一個在商海中屹立潮頭的將領在腐敗的官場規則中巧妙的斡旋;我看到了為籌集資金到處奔波的無奈和堅持。也看到了一個所謂粗人對市場營銷質樸獨到的見解和領悟。生活中他是個粗獷的男人,工作中的他是個細致入微的領導。酒桌上的他是個幽默風趣的焦點人物,公共場合下他又是個獨具個人魅力的企業領袖。隨著在他身邊工作時間的增長,他一次又一次刷新著我對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