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曇經》第一章“生死”。
日子久了他聽出似乎有個女人在自己耳畔低語,說的什麼話他聽不懂,短元音非常豐富,對應著輔音,形態變化多端,是一門他從來沒聽過的語言。
那女聲低沉悅耳,輕聲呢喃,仿佛教堂裏聖潔的唱詩班女孩,又好像寺廟裏虔誠的梵唱。
最初廖學兵難以適應,還去醫院檢查了好幾次,什麼結果也沒有,醫生甚至建議他去精神科看看再說。
這樣的幻聽持續了半年,終於在一個寒冷的午夜,廖學兵的噩夢開始了,從此永不間斷,夜夜如此,將他的精神生生撕做兩半。
與此同時,他的軀體力量與日俱增,食量超過常人五倍。
最初夢境比較虛幻,模糊不清,沒有多大內容。
到大學二年級時廖學兵讀通《生死》,開啟第二章《陰陽》的閱讀過程。
讀通《生死》的那天晚上,他發現原來的黑白夢境變成了彩色,他能在夢中感覺到真真正正的痛楚。
這個時候的夢境越來越顯得真實具體,場景也越來越豐富,從火山到海嘯,從原始森林到熱帶沙漠,從巨蟒纏身到烈火焚燒,他經曆著一切所能遇到的災難。
《陰陽》的內容更為艱深,直到臨近畢業時才堪堪讀通,這樣前麵兩章就花去了他將近七年的時間。如果按照這個速度,讀完整本幽曇經十章內容,少說也得三十五年。
第三章叫做《天地》,是廖學兵最近正在學習的章節。已經大半年了仍然看得一頭霧水,不知裏麵講的是什麼。
想著想著,廖學兵在被子裏翻了個身,困倦漸漸襲來。
下一刻,他出現在一個貧瘠的山穀,遠遠是望不到邊際的紅土平原。偶爾能看見一兩株仙人掌點綴其中。
亂石嶙峋,土丘起伏,有時一陣風拂過,便能看見滴溜溜的石頭掉落下來。
放眼過去到處盡是沙塵瓦礫,空氣幹燥得沒有一絲水分。
烈日當空,溫度極高,幾乎要把人曬化。廖學兵躲進一片搖搖欲墜的亂石堆後,以躲避太陽的暴曬。他看到腳邊一隻蜥蜴鑽出沙丘,警惕的看看四周,一溜煙走了。
時間漸漸過去,廖學兵昏昏欲睡——這時他突發奇想,如果在夢境裏睡著了,會不會又沉浸到另一個新的夢中夢?
炎熱的溫度令他體內水分流失嚴重,幸好這個時候太陽往西邊落下,黃昏就要來臨了。
廖學兵解開衣服仿照《荒野求生》裏貝爾格裏爾斯的做法,打了個活結套在頭上,做成隔熱層,準備上路。保證腦袋的清涼才能讓思維更敏捷。
這時廖學兵看見遠處十幾公裏外一團沙塵暴高達百米,蔓延整個紅土平原。
廖學兵急忙尋找可供藏身的遮掩物,倉促間隻找到一塊大石頭。不久後沙塵暴鋪天蓋地席卷而來,裹帶著無數砂石塵土,瓦礫像炮彈一樣在空氣中穿梭。
巨石轟然倒塌,將他埋在裏麵。
醒來時室內溫度還是那麼低,但廖學兵身上滿是淋漓熱汗。
第二天早上九點董修竹按時到場,根據此前和廖學兵的約定,他們將簽署一份為龍虎拳場培養頂級拳手的秘密協議。
一同前來的還有三名拳手,分別是暹羅之虎拉瑪頌、武二郎武槐、開山斧趙克容。
拉瑪頌得過廖學兵的好處自是不必說了,武槐也對廖學兵仰慕得緊。
那趙克容與前來龍虎拳場挑戰的黃金聖鬥士梅加瓦蒂決戰,十秒鍾便告落敗,身負重傷,足足治療了兩個月現在都還沒好,狀態大不如前。
他事後看了梅加瓦蒂和廖學兵的比賽錄像,知道梅加瓦蒂的拳腳有多恐怖,而這個當場打死梅加瓦蒂的男人對他來說簡直如同天神一般。知道董老板與對方達成“戰略合作協議”後,趙克容千方百計的報名要來接受培訓。
以他目前的身體條件,原是不在董修竹名單之內的。當日肋骨斷了四根,肩胛骨破碎,直到現在呼吸起來還會覺得肺部隱隱作痛,左手仍然提不起重物,儼然成了廢人。
如果不能再參加比賽,那麼從前的優越生活都將和自己說再見。趙克容不想就此退役成為拳場裏沒用的保安,前去朱雀武館參加培訓成為他職業生涯的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挨不住趙克容的哀求,董修竹心想這家夥原來也給自己賺了不少錢,不如就讓他試試。最不濟也不會比受傷時更慘,好的話恢複到從前的狀態那也算是不錯了,如此更能測試廖大師是否有真材實料。
不過這筆學費,得讓趙克容自己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