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朝對麵空白的牆壁直揮過去,憑空爆出一團炫目的光芒,劍影交錯中隻聽刷刷刷幾聲輕響,牆壁上一串膩子粉灑了出來。
歐陽峻暉將飛霞劍納入劍匣,雙足不丁不八站立,氣勢嶽峙淵渟,淡淡笑道:“既是廖大哥相贈,那小弟就厚著臉皮收下了。”
蔣元昌不禁叫道:“好功夫!好劍法!公子這就是紫光武院的絕學‘紫光劍法’?”
“各位見笑了。”
隻見粉白的牆壁上映現“劍破虛空”四個大字,字跡潦草,筆鋒淩亂,對廖學兵來說實在算不上好字。特別那個劍字本來想用繁體的“劒”,可能臨時忘了怎麼寫,“刃”改成了“刂”,頗為不倫不類。
不過他在一眨眼之間用寶劍劃出這四個字,足見功夫深厚。
廖學兵當即誇張的高叫起來:“這字真好!鐵鉤銀劃,氣象森嚴,有懷素的意境,更有張旭的氣度!”
以歐陽峻暉的程度,不自禁臉紅,說:“廖大哥取笑了,我的字上不了台麵。”
“那可不行。”廖學兵親熱的攬住他的肩頭,豪氣幹雲的道:“老蔣,你明天去請個師傅,把公子寫的這幾個字用玻璃框圍護起來,不讓別人亂動。”
“是。”蔣元昌心想師父太會來事了。
離開朱雀武館,歐陽峻暉仍不住口的向身邊隨從誇讚:“這個廖學兵太有意思了。”
“峻暉,我看他有點不簡單。”一直充作悶頭葫蘆的男人應道。
兩人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黑色奔馳,歐陽峻暉說:“三流武館而已,再不簡單也翻不起浪花。”
“公子說的是。”悶頭葫蘆發動汽車。
……
廖學兵扭頭問道:“對了,那把寶劍哪來的?”
“以前的一個比賽獎品,值不了幾個錢。”蔣元昌盡量表現得輕描淡寫,問道:“那牆壁真的要圍護起來嗎?”
“找個泥水師傅重新刮一遍膩子。那破字我看了渾身難受。”
廖學兵和蔣元昌回到辦公室,張敏赫卻心急火燎趕了過來,剛進門口便大聲嚷嚷道:“蔣師兄,你當真把冠軍獎品當做回禮送給客人了?”
蔣元昌連忙朝他猛使眼色。
待看見廖學兵也在辦公室,傻大個不免頗為尷尬,吭吭哧哧的道:“師父,這麼晚你還不回去歇息?”
廖學兵轉過臉正色道:“老蔣,那把寶劍是你的冠軍獎品?”
“呃,呃……大個子瞎說的,哪有這回事?”
廖學兵掏出香煙遞給兩人,說:“老蔣,你也別當我是傻瓜,說句實話吧,究竟怎麼回事。”
張敏赫搶著道:“那飛霞劍是蔣師兄十年前參加河陽省青年武術大賽拿冠軍獲得的獎品,珍貴非凡,我本來讓他不要拿出來給人當做回禮的。也不知道人家會不會珍惜,哎!”
“區區一個冠軍獎品,我家裏多了去,怕什麼?”
廖學兵道:“老蔣,你到底拿過幾個冠軍?”
蔣元昌終於說不出話了,勉強應道:“唔……就這麼一個……”
張敏赫氣得跳腳:“蔣師兄,你三十五歲了!學武也該有二十幾年了吧?就拿了這麼個冠軍,還把獎品給送人了?”
“沒事,沒事……”蔣元昌心頭暗罵傻大個瞎叫喚什麼。
廖學兵明白了,按住蔣元昌肩頭認真的說:“老蔣,我保證兩年之內助你拿一個全國冠軍。”
蔣元昌隻道對方安慰自己,說:“哈哈,那敢情好。”
廖學兵沒當做開玩笑,道:“不,不是兩年,就今年,今年我非讓你拿個全國大賽的冠軍不可。”
“希望如此。”
走出辦公室,廖學兵臨時想起了什麼,回頭道:“還有那個笑傲中海的印章,我把它轉送給你,作為彌補我的失誤。”
蔣元昌看到還放在桌上的印章,眼圈差點紅了,說:“師父,我用不著。”
“讓你拿你就拿,別跟我囉嗦。”
蔣元昌唯有點頭,心中好一陣感慨。在乾光道場他從來沒有得到過楊立恒的一句好話,楊立恒使喚他幹什麼就得幹什麼,克扣他的獎金工資也從來沒有過任何解釋。
廖學兵的實力遠在楊立恒百倍之上——主要是師娘的緣故,但卻給予了他相當程度的信任和尊重。眼下就連無意中送出他的冠軍獎品回禮都要拿個東西作為補償,何況這冠軍獎品還是他主動獻出來的。
看著廖學兵離開的背影,蔣元昌心中默默的說道:得了,就這麼一輩子在朱雀武館好好幹下去,再也不要回乾光道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