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飛翔重重拍了他後腦勺一記,怒道:“別念什麼歪詩了,不倫不類的!”
洪岩畢竟年長,道:“大姐和大姐夫到底合不合適,總之看看再說吧。能開得起武館的大學教授,也不是等閑之輩。”
吃過晚飯,楊元輝心急火燎趕到朱雀武館。他實在放心不下,父親是什麼德行他都知道,派出的八名弟子全是不省油的燈,武藝一等一的優秀。當然,鬧起事來更可怕。
尤其那個董元泰,在乾光道場的時候就誰也不服,三天兩頭上房揭瓦,連同幾位師兄弟一起結成小團體,見天欺壓別的弟子。楊元輝若不是楊立恒的兒子,恐怕也會挨他的打。
楊元輝就怕廖學兵好虎架不住群狼,好端端的朱雀武館被搞得一團糟。
楊立恒似乎也猜到兒子會幹涉計劃,這幾天索性對他實施禁足,哪裏也不讓去。直到今天下午楊元輝偽裝肚子疼,找個機會溜了出來。
法拉利尾箱凹坑已經修複,花了整整四萬多塊,王麟的人沒再找來。
車子停在武館大門外,楊元輝仔細辨認招牌沒有被董元泰那夥人砸掉,才推開門口進去。
怎麼有點不對勁?大院裏靜悄悄的,氣氛詭異得很。遠處的演武大廳傳來刷刷刷的聲音。
楊元輝隻道行蹤已被董元泰察覺,躡手躡腳繞過青石板路,貼著牆角一直走到演武大廳,從玻璃窗往裏一望。
眼前景象差點沒讓他眼珠子脫出,隻見方元宏撅著個屁股,正在賣力的擦洗地板。
地板已經被擦得十分整潔明亮,幹淨程度甚至能倒映人影,方元宏仍覺得不夠,擦了一遍又擦一遍,直到抹布在桶裏擰出來的水變得清潔透明。
這是怎麼回事?在乾光道場從不幹活的方元宏竟如此勤快?
大廳中心一處直徑一米的地板和別的地方顏色不太一致,好像是近期修補上去的。
楊元輝注意到蔣元昌從演武大廳的側門走了進來,腳上隻穿一雙潔白的襪子,行走在地板上,從頭到尾走了一圈。返回原點,抬腳看看襪底,還和新的一樣,於是朝方元宏點點頭:“好,算是擦幹淨了,去吃飯吧。”
方元宏忙不迭的答應:“謝謝師兄。”
楊元輝看他提著水桶走到外間換上鞋子,悄悄跟了上去。
隻見方元宏看著西沉的夕陽微微歎了一口氣,接著朝南側拐角的樓閣走去。
那樓閣也是中式建築,共分上下兩層,外觀和村裏的祠堂相似,隻是顏色較為鮮豔,看起來經過現代化設計的改裝,通風更好,采光更明亮。
門口掛著一塊牌子,上麵是廖學兵的手書:“食堂”。
裏麵裝修整潔明快,和外麵的中式風格迥然不同,倒和學校飯堂差不多樣子。中間一個大廳,左邊是廚房和倉庫,右邊分為四間包廂。
幾個人圍坐在一張桌上安安靜靜的吃東西,菜式很簡單,蘿卜排骨湯、西紅柿炒雞蛋、芹菜炒牛肉、梅幹菜紅燒肉、蒜苗燜臘肉,四菜一湯,份量倒挺多,每個人飯碗堆得滿滿。
董元泰和張元良卻是不見影子。另有段元文脖子上戴一塊固定夾板,飯吃得比較費勁。
正看得奇怪,身後有人問道:“大少,您怎麼來了?”原來蔣元昌收拾好演武大廳從後麵過來,發現鬼鬼祟祟的楊元輝。
眾人聽到聲音,連忙放下碗筷起身禮禮貌貌的叫道:“大少,吃飯。”
楊元輝幾乎摸不著腦袋,不禁問道:“你們這鬧的是哪一出?”
他在乾光道場時,雖然貴為館主之子,別人表麵尊重他,其實私底下多少還是有些不屑的。你看人家都高階武術家了,你還是次階武術家,值得大家另眼相看嗎?
現在見大家老老實實的,還真不太習慣。
眾人互相對視一眼,臉上均露出尷尬的笑容。
蔣元昌笑道:“大少,您先請坐,我去叫師父。”
“哦?我爸也來了?”楊元輝更詫異了。蔣元昌善於鑽營,自從他的師父死後,就想抱楊立恒的大腿,管楊立恒叫師父,大家對他這種混亂的稱呼也是習慣的。
蔣元昌忙解釋道:“是廖館主,我想我們既然已經入了朱雀武館的門,館主自然就是我們的師父了,大少您說是不是?不過這話回去你可別對你爸說。”
“這個……”楊元輝還是適應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