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塗點巧克力嗎!齊天劍不滿地回答:這樣我還可以像一個非洲來的土人。
這裏是熱帶,你要塗巧克力馬蜂要把把你叮死的。牛糞還可能防蚊蟲你懂不懂?!
黃娟反手捂著嘴吃吃笑了一通過來說:叔叔講的是真的。不過我給你弄點草藥塗塗吧,免得你鼻孔長蛆。
不一會黃娟就從屋後摘了一把不知什麼草,嚼爛了把他的臉糊得像得了黃疸病一樣,再扣上一頂草綠色的布盔,他還真有些像越南人了。
裝好簍子阮叔又對齊天劍說:這一個簍子裏麵是五支。你背一個簍子。阿洪背一個。我帶人護送你們。
好啊。齊天劍說:我一看這麼多東西,真有點害怕了。不過我不讓阿叔白送,貨一到收了剩下的錢,我跟阿叔一人分一半!
好好好。就這樣講定。大家好好睡一覺,我們這次等天快亮了再一起出發。
為什麼要天快亮了再走?齊天劍有些不理解。
我昨天去問了仙婆了,阮叔對他說:仙婆講這次要見了天光才安全。
說完他帶著阿強跟阿洪拿著個小香爐和香燭之類到院子外麵一棵大榕樹下拜起神來了。
那天吃完晚飯,都喝了兩碗米酒。幾個人就有的在躺椅上,有的掛了吊床,都想好好養精蓄銳的睡個好覺。
齊天劍躺在竹床上,顯出一副很疲憊的模樣閉上了眼睛。其實他的心裏正翻江倒海,屋外那三個人心懷鬼胎的樣子,讓他警惕,他想在心裏再把自己的思路整理一下。千鈞一刻的時候就是眼前,一點小小的失誤都可能演出慘劇!
黃娟坐在邊上很溫柔地用一把大葵扇幫他趕蚊蟲扇涼。一會,阿洪突然敲門進來了。他把一隻背簍搬進來,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這是你的貨,點點夠不夠數?他還像有什麼話沒說出口,奇怪地望了黃娟一眼就出去了。
齊天劍早就覺得不對頭,阿洪的表現更讓他警覺起來。他悄悄坐起來對黃娟說:阿娟,你關了燈坐在那裏還扇你的扇子不要動。
黃娟就聽話地起身拉了電燈,又坐到床邊更使勁地把手裏的扇子搖得呼噠噠地響。
齊天劍從背簍裏摸到出零件,憑感覺熟練地裝配起槍來了。
你這是幹什麼?黃娟彎下腰低聲問。
我覺得有點不對頭。齊天劍說:我得裝一把槍預防……
多裝一把。黃娟說,然後又直起身更使勁地搖開了扇子。院子睡在兩棵樹之間吊床上的阮叔一雙銳眼正悄悄地透過網洞看進窗戶裏,但黃娟呼呼作響的大葵扇扇得他眼花繚亂,還掩蓋了所有的聲音……
當東邊的天空剛剛透出一線魚肚白的時候,阮叔把大家全叫了起來:我們馬上出發了。說著他指指腳下一堆越南人最愛戴的布盔,讓每人拿了一頂扣到頭上。
黃娟突然背著齊天劍要背的那個背簍出來了。
我也一起去。
她叔叔一下就楞了:你不要搗亂。這麼危險的事一個女崽。
我就要去。我在那邊還有生意要做呢。黃娟說著頭也不回地先把那隻背簍背上山去了。
幾個人一下就全傻了。隻有齊天劍明白,這個趆南姑娘完全是為了他。被三個地形熟悉,心黑手辣的大漢押著帶這種‘掉頭’貨走深山密林,他隨時有可能被刧了貨殺死在荒山野地裏,就是猴年馬月冒出白骨來,也是個異鄉的孤魂野鬼,魂都不得還鄉……
好啦好啦,都走吧。阮叔沒好氣地對齊天劍說:李老板你跟阿娟在前麵。我們在後麵隔一段距離。
剛穿過第一片密林,阮叔就把他們叫過來,在山坡上鋪開一張手繪的地圖,在上麵指了一條路讓齊天劍看。
你跟阿強和阿洪三個從這裏穿過去,這樣會更安全。
齊天劍認真看了一下地圖,心裏暗測最一下方位,是朝東北方去的,從方位上應該能穿過邊界線。可從地圖上看,這裏離邊界還遠,現在就走進去,離原來黃娟帶他走了三次的路可就相差太遠了。他所有在那條路上做的設想一下全泡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