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槍擊大案。
一輛迷彩色的押鈔車在山區公路上蜿蜒而行。
李黑子他們一個小時前過了省界，現在是在廣東西南的山區公路上。高佬開著車，高佬從部隊複員回來就進了一家保安公司當押運員有時也兼做司機。所以，去年保安公司要換新押鈔車時，他就跟師父商量把這輛車買了下來。李黑子主要是看上了車身上那四個大黑體字：武裝押運。這幾個字嚇唬一下小毛賊還是可以的。省得一點小事就要大打出手，這年頭再怎麼亂，打人總是不對的。
師父。高佬瞟一眼坐在副駕上的李黑子，又從後視鏡裏望一眼車廂裏坐著的四個昏昏欲睡的師兄弟。我肚子有點餓了。他說：我都開了七八小時了。就是打這麼久遊戲也受不了。
我不餓嗎？李黑子反問：再開一小時給你殺雞。
真的？我一個人就要吃一隻整的。
你他媽吃一條狗都行。李黑子爽快地答應說。他從來信奉江湖那一套，仗義。這一趟走下來，這麼多錢，吃什麼不行？
高佬就吞下口水，尖尖的喉節像活塞樣上下滑動了好幾下。
你看路！李黑子叫了一聲。高佬一打方向，擦著岩壁過了一個大彎，路趆來趆瘦小了，從駕駛室看出去，遠遠的如雞腸一樣曲曲折折在蒼山翠嶺間若隱若現……
高佬不敢出聲了，眼睛又正視前方，看那條彎曲盤旋而來的公路在車頭前徐徐展開……
李黑子閉上眼養神。前麵再有幾十公裏，路邊山凹裏有一家小飯店，李黑子早兩年如果從這裏過都在那裏吃飯。那家的兩夫婦，是很厚道的山裏人。有客來，就殺隻自養的雞，菜園裏拔幾把菜，倒上幾碗自釀的米酒。錢也收得不多。
自古跑鏢的就有條規矩：走鏢不落生店。何況這次車上的古董，光押鏢費就一百萬，李黑子不得不小心。
遠遠的看見那熟悉的兩屋小樓了，李黑子扭頭敲敲後廂的小窗喊了一聲：精神點，到吃飯地方了。
車開到路邊樹蔭下停了下來。後麵的四個徒弟先跳了下來。李黑子把他們上下打量了一下交待說：家夥別離身。這時高佬也下了車，甩開長手就要朝店裏去。李黑子一把把他扯了回來。
帶上你的槍！
高佬在保安公司是有執槍證的，所以，李黑子也在黑市上偷偷買了一把防暴槍專門給他使用。
不是吃飯嗎？高佬問。在他心裏有師父和四個師兄弟在，幾乎就可以包打天下一樣。
你就知道吃！李黑子抬腿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腳：快拿去。
高佬就從座椅後扯出那支防暴槍斜背在身後，緊跑幾步跟了上來。
幾個人前前後後進了小店，在那圍著長條板凳的木桌前坐下來。
兩個年輕人從裏屋一左一右走了出來，一個笑著問：你們想吃點什麼？
李黑子抬眼一看有些不對頭就問：黃老板呢？
兩個年輕人對視一眼不知怎麼回答。這一下李黑子全身的神經一下繃緊了。我們是來找黃老板的，我們不吃飯。他邊說邊腳下一擺踢開身下的條凳，刷地一下就閃到了門口。
快出來！他喊他幾個徒弟。
話音未落，那兩個年輕人突然一人抄起一張條凳，朝桌上的人猛地橫掃過去，兩個徒弟馬上被打倒了。
高佬雖然肩上挨了一條凳，但還是把防暴槍從身後拉到了前麵就是一槍，呯地一聲，隨著一聲慘叫，一個小子臉上就被霰彈打了個滿臉花。哇的一聲捂著臉在地上翻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