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個迷亂的夜晚,她記不清自己在哪,也看不清男人的臉,隻記得她的腿緊緊的纏著他的腰,死命的抓著那個線條緊實的後背,想要留下什麼,卻最終徒勞。最後她的身體她的欲望她的神智都不再屬於她自己,全部化為那一聲聲呢喃的低語。
“啊!”一聲低而綿長的喊叫劃破夜的寧靜,馮音音從睡夢中轉醒。一雙朦朧的眼盯著床角,黑暗如斯安靜,隻餘乳白窗紗隨風搖曳。
她從寬大的床上爬起,光著腳走到窗邊,拉開窗紗,將全部的思維放空。空中的上弦月忽遠忽近,如同一顆心不規律的跳動。已經想不起是第幾次做這個夢了,隻是這次的感觸格外清晰。她想:春天剛過,我的思春期卻還停留在上個季節,是該找個男人了。
發一陣呆,繼續睡覺,一夜好眠,再無夢境。
清晨八點鬧鍾的鈴聲響過第三遍,馮音音才慢吞吞的坐起來,發呆上一分鍾,穿衣服刷牙洗臉,一天的序幕正式拉開。
馮音音是個二十六歲的中等程度剩女,按照世俗的標準還夠不上齊天大聖。但是她遠在北方小城市的父母。每天神嘮叨,看著周圍七大姑八大姨的含飴弄孫,不知道是替她急還是替自己急。可是她才畢業三年,工作上剛站穩腳跟,哪來的閑暇戀愛結婚生小孩。也許時間是有的,可是沒找到那個適合的人。當然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個人必須是靈與欲的完美契合者。
她從事房產廣告策劃,今年年初剛升任企劃主管,在甲方房產開發公司,算得上一份品質不錯的工作。每天出入全市看似最閑適的寫字樓,穿著優雅的職業套裙,臉上掛著不符合年齡的成熟和閱曆,這方麵來講馮音音是個無可挑剔的職場人士。至於生活上麼,誰知道?這個城裏的每個人似乎都有著難以啟齒的秘密和隱癖,工作就隻論工作,生活還是不談為妙。
馮音音剛走進辦公室,就聞到韭菜包子的氣味,眉頭就是一皺。新來的文案小王看見主管的表情,趕緊把剩下的包子藏到抽屜裏,試圖毀屍滅跡。
馮音音看到小王那一臉又是心虛又是賠好的表情,臉色稍緩說道:“行了行了,去樓道吃去,趕緊吃完,把窗子打開散散味,一會王經理來了,有得你們受的!”“小王你先去吃,我去開窗子吧!”設計劉麗看著小王忙亂的樣子,忍不住站起來說道。
馮音音所在的房產企劃部編製四人,一企劃經理,一企劃主管,一設計專員一文案專員,企劃經理王程資曆最久,入司五年,下來是馮音音三年半,還要加上實習的半年,設計劉麗來了近一年,隻有文案王小敏是大學剛畢業初出茅廬,也是個最不讓人放心的姑娘。全女係的企劃部在房產公司算不上大部門,卻因為企劃經理王程的強硬作風,讓人不敢小覷。
王曉敏剛來,公司三令五申強調過很多遍,不允許在辦公場所吃帶刺激氣味的食物,她卻是屢教不改,當然這也是運氣作怪。每次碰上的都是馮音音。和強硬苛刻的王程相比,馮音音要柔和的多。
而且馮音音畢業實習時,王程就是她的主管領導,所以馮音音也是部門裏唯一一個敢和王程拍桌子說話的。事實上,馮音音從未拍過桌子,拍桌子的向來是王程,而在王程發泄怒氣的時候,馮音音從來都是端一杯咖啡翻一本雜誌,笑盈盈的看著王程。
任爾東西南北風,我自是不動。
所以王程是霸氣外露的女漢子,馮音音是“笑料十足”的小女人。最後的最後百變成鋼化成繞指柔,結果不言而喻。因此但凡需要部門人際關係處理的,馮音音是就是部門的代言人。
馮音音剛坐到位子上打開電腦,一陣高跟鞋的達達聲傳來,小王和劉麗也趕緊歸位,一副十足認真工作的摸樣,馮音音看著這倆二貨的心虛表現,不由自主的笑了。
真是二啊,能不表現這麼明顯麼,早上剛來就跟打了雞血一樣,一看就是有鬼。不過馮音音可沒時間計較這些,這個月總裁例會下的工作任務尤其多,不當拚命三姐是不可能的。
正想著,王程端著一杯咖啡,踩著六寸的高跟鞋推門而入,看到馮音音眉頭緊皺的摸樣,喊馮音音到她辦公室。辦公區經理和主管辦公室在最內,是半封閉磨砂玻璃隔斷,並且相鄰,其他員工都是開放辦公。每人一桌一椅,配著獨立的小角櫃倒也幹淨整潔。
馮音音應了一聲,走進王程的辦公室,在她對麵的沙發上擺了個舒服的坐姿,等著王程的每日一訓。
按公司規定來說,部門晨會是必須部門全員召開的,但是王程嫌麻煩,每日隻交代給馮音音,最終反饋給她結果,她從不監控過程。而馮音音這個主管就是她的助理兼老媽子,一邊教導新來的員工,一邊分配任務還要不停的監控大家的完成情況,當然還有她自己承擔的一部分企劃工作。所以馮音音在王程那裏是名符其實的大拿,操碎心的大拿。
但是馮音音自己也知道,自己做得雖繁雜也擅長,對外聯絡那部分她是能上的了酒桌也談得來生意,但無奈下不來。王程第一次帶她出去談合作就被嚇到了,喝醉酒不可怕,可怕的是馮音音喝醉了能“笑”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