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什麼可聊的。”他誠懇地回應道。
“那些心中藏著秘密的人通常都這麼說。”朱穎露出十分確定的表情。“我還湊巧見過不少呢。”
“噢?不妨說說看。”
“想知道什麼?”
“洪茂鬆是怎麼認識你的?”陳光旭正兒八經地問道。
“自己找上門兒的唄,我這兒每天迎來送往進進出出那麼多人,總不能拒絕別人吧。”朱穎隨口解釋道。
“他也打擂台?”
“那倒沒有。”朱穎立刻否認。
“所以他是像我一樣被你請上來的?”
朱穎看著他,緘默少頃兒。似乎懶得再細說。
“你想從他身上得到什麼?”
“頤香閣裏的下人們每天要固定打掃三次,睡醒一次、下午一次、晚上一次,誰要是敢偷懶就會受到殘酷的懲罰。時間一長,夥計們都清楚自己分配的任務哪裏是最容易出錯的地方,於是便創造出一係列應對的方式去完善。每天吃的、說的、做的全都一樣,重複自己已經熟悉的動作是避免犯錯誤的有效辦法。姑娘們也好不到哪兒去,必須千方百計的討好那個唯利是圖的老女人。費盡心思拉幫結派,打賞仆人、勾引保鏢、維係身邊所有侍者,從一個圈子打入另一個圈子,說其他姐妹的壞話,假裝可憐、弱小、無辜。實際身上隨時揣著刀子,看準目標下手,然後假裝什麼都沒發生。”朱穎始終顯得波瀾不驚。
“所以你需要洪茂鬆來改變生活裏的某種常態,一切不再是可預見的。”
“一個人製造的驚喜畢竟有限,我渴望經曆盡可能多的有意思的事兒。幸運的是我遇見了不少那樣的家夥,他們中的一些人甚至還不太了解自己。風格迥異,骨子裏都不肯服輸,絞盡腦汁地想證明自己比別人強。”朱穎概括道。
“我也是幸運被你選中的人?”陳光旭問她。
“知道我為什麼要設一個打架的擂台嗎?道理人人都會講,所以講道理有時候沒太大用處。拳頭就不一樣,它直接、真實、血腥,對的人最後站著,錯的倒下。有人曾經來過這兒,打架不是為了見我,無論輸贏每次都拍拍屁股走人,連名字都不願留下。”
“噢?”他發聲質疑。
“身手不錯,膽量也挺足。我猜是個有意思的家夥,可惜和我沒什麼關係。剩下還有許多男人清楚自己羸弱,幹什麼都注定失敗。憤怒地把所有人視作對手,在擂台上打或是挨打皆享受,純粹想找一個地方發泄。”朱穎言畢旋即毫無征兆地貼近他,香味刺鼻。眼神挑逗,露出雪白的大腿。“這就是宿命。”
陳光旭多少有一點兒緊張,朱穎和老鴇是截然不同的兩種要人命的女人。朱穎厲害的地方在於她使你無法拒絕。因為她擁有更為年輕的肉體……
他沒有退縮或是閃躲的意思,反倒相當配合。氛圍醞釀地像老情人約會似的曖昧。
“靠這麼近,你會吻我嗎?”朱穎問他。
“一定是你先吻我。”他笑著回答。
“要打賭嗎?”
“不用,你贏了。”話音剛落,他便一個縱身魚躍般地猛撲上去,咬住她的嘴唇像嚼蜜糖一樣地貪婪。順勢放縱到了床上,親吻一直沒間斷。朱穎使他想起很久以前的一個女人。那時候整天跟著喬鑫鵬在外麵到處闖蕩,意外遇見她——年長自己不少。甚至想不起來她的身材樣貌,卻能清晰地記得她看穿了自己的弱點,依靠女性天生的魅力,把他釘在牆上任人宰割。
“其實我有老婆。”結束以後,他抱著朱穎一手撂起她的頭發隨意擺弄。
“後悔了?”
他笑道:“你美的讓人無法抗拒。”
朱穎也露出笑臉:“你應該已經加入他們了?洪茂鬆管著你對嗎?這下看你怎麼交待。”
“是啊,怎麼辦呢?”他假裝頭疼,一臉委屈。
朱穎俏皮地捏緊他的鼻子,令他喘不過氣。
“要不你帶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