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三皮是老錦衣衛了,經驗豐富,武功高強,為人也很識時務,正是因為這個才被選入西苑八校尉,本來錦衣衛指揮使的位子應該讓他坐的,可是魏忠賢為了照顧自家人,才硬安排了魏良卿,對此魏公公還是有點歉意的。
可是許三皮一點也不見怪,反而更加賣力的幹活,今天他抓到了董小宛,查出了勾結反賊的大鼴鼠錢謙益,算是為朝廷立了一大功,說明這小子確實是真心實意為朝廷辦事的。
魏公公朝許三皮勾勾手,後者趕緊上前行禮:“拜見督公。”
“小許是吧,這件事做的很好,你為朝廷立了大功了,不過呢,你也知道,良卿剛調到這個崗位上來,還寸功未立,你看。”
不待魏忠賢言明,許三皮便抱拳低頭道:“督公明鑒,此事乃魏指揮使運籌帷幄之下才大獲成功,標下隻是奉命辦事辦了。”
這小子,有前途!魏忠賢讚許地拍了拍許三皮的肩膀,說道:“好!三皮啊,你還年輕,有的是機會,良卿早晚是要外放做督撫的,到時候指揮使的位子咱家會考慮的。”
許三皮臉上水波不興,隻是恭敬道:“多謝督公栽培。”
到了晚間,魏良卿才一身大汗從外麵回來,搜捕了一天逃犯,連個鬼影子都沒逮到,魏大人可氣壞了,回到衙門之後把帽子一甩,發牢騷道:“操!兩個探監的人送了一籃子饅頭進去,就能把詔獄給炸塌了,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特征明顯的一個大塊頭,愣是搜遍了全城也捉不到,這些當兵的眼睛都瞎了麼?”
許三皮在一旁說道:“大人何須事必親躬,交代屬下們去做就好了。”
魏良卿將大帶摘下,連同佩刀一起放在桌子上,道:“對啊,你說我跟著他們忙和什麼勁啊,我是指揮使啊,我搬個板凳坐在城門樓子上指揮使喚他們不就得了。”轉念有又一想,道:“不行,我剛當上指揮使就出了這麼大紕漏,表叔非拆了我的骨頭不可,我還是裝的忙點好,他老人家眼不見心不煩。”
望著這個潑皮出身,還不怎麼會當官的上司,許三皮心中恥笑,嘴上卻道:“魏大人多慮了,雖然跑了一個鍾壽勇,但是卻抓了董小宛和錢謙益,解了督公大人心頭大患,這可是咱們錦衣衛的功勞啊,大人居功至偉,明日肯定又有封賞了,到時候別忘了小弟們哦。”
“什麼!董小宛!”魏良卿兩眼放光,聲音都微微發顫了,他從椅子上跳起來,在屋子裏來回穿梭著,兩隻手不停地搓著。
“董小宛啊董小宛,我朝思暮想的美人兒啊,終於讓我逮到你了,前年我花了二百兩銀子都沒拉到你的小手,今天……嘿嘿,今天魏爺要連本帶利撈回來。”
見魏良卿走馬燈一樣的亂轉,嘴裏胡言亂語著,許三皮說道:“如此說來魏大人和董小宛害死故舊,那大人是否要親自提審呢?”
“要要要,當然要,本官親自挑燈夜審董小宛,三皮你去安排下,我去服用兩顆海狗丸再來,嘿嘿。”
魏良卿淫笑著去了,許三皮臉上閃過一絲不忍的神情,但隨即又遮蓋了下去,喝令手下將樓上好生布置一番,以便大人夜審欽犯。
錦衣衛衙門的二樓上,張燈結彩,而且全都是香油燈,氣味芬芳,五彩繽紛,把這衙門的肅殺氣息都給遮蓋了不少,樓上擺了一張湘妃榻,一把太師椅,犯婦董小宛就跪在太師椅前麵,外麵的衣服已經被扒去,隻穿著裏麵的白色中衣,雖然衣衫寬大,但依然能看出窈窕的身姿,此刻她眉頭緊鎖,麵色蒼白,心如死灰。錢謙益被自己連累了,柳如是姐姐肯定也沒好下場,自己真是個掃把星啊。
蹬蹬蹬一陣聲響,換了圓領官服的魏良卿上得樓來,掩不住一臉的急色,看到董小宛楚楚可憐的樣子,先忍不住吞了一口涎水,然後揮退左右,開口道:“董大家,還記得本官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