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7 鼴鼠(2 / 2)

“上麵是妾身的臥房,將軍深夜私闖,未免太過分了吧。”

“請夫人恕罪,獵犬似乎聞到了逃犯的味道。”許三皮不為所動。

“什麼逃犯的味道,上麵分明是酒菜的香味,想必是你們家惡犬今天沒喂食才如此狂吠的吧。”柳如是揶揄道,神色輕鬆中帶著鄙夷,看起來一點不像是窩藏了欽犯的人應有的神色。

許三皮不顧柳如是的阻攔,飛身上樓,隻聽見蹬蹬蹬一陣響,然後是推門入室的聲音,柳如是在下麵雖然故作鎮定,但是其實一顆心都快跳出來了,她以為馬上就要爆發戰鬥,可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許三皮竟然很快就下來了。

“看來真是末將搞錯了,請夫人恕罪,咱們走!”說罷許三皮一揮手,帶著部下便離開了,隻有那條狗還不甘心地一步三回頭,衝著樓上嗷嗷叫著。

送走了錦衣衛們,柳如是才長出了一口氣,回身上樓,進門一看,劉子光依然端坐在椅子上,她奇道:“剛才你躲到什麼地方去了,怎麼沒搜到。”

劉子光道:“我藏在房梁上他看不見而已,閑話少說,趕緊幫我找一套衣服來。”

柳如是也沒深究為什麼錦衣衛沒找到他的原因,急急忙忙翻出一套青布長衫和一頂方巾出來,說來這件衣服還是當初準備送給劉子光的呢,沒想到現在派上了用場。

既然兩人已經坦誠相見過,劉子光也不避諱什麼了,將身上沾滿血汙的麻布長袍和裏麵被火銃打出一個洞的內衣脫下,剛想換上新衣,柳如是已經一頭撲了進來。

“不能過了今夜再走麼?我怕外麵的人還沒走。”

劉子光冷峻的搖搖頭:“不行,太多的事情等著我去做。”

柳如是抬起臻首,眼中波光流動:“我知道攔不住你,但你要知道,鎮國公已經死了,你們的事業是沒有出路的,不如改名換姓,憑著你的才學一定能出人頭地的。”

劉子光道:“我要做的事情你不明白,謝謝你救了我,將來有機會一定會報答你的。”然後狠狠一個吻印在柳如是的唇上,兩人糾結在一起也不知道是過了一刻鍾還是一個時辰才分開,柳如是氣喘籲籲道:“認識你這麼久,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可以告訴我麼?”

劉子光道:“將來你自會知道,現在告訴你隻是徒增煩惱而已。”說罷縱身一躍,從窗口消失。

柳如是撲到窗口,已經看不見劉子光的身影,她回味著剛才那一吻的感覺,不由得再次淚流滿麵,這一去或許就是訣別,他不告訴自己名字,怕是不想讓自己看到朝廷斬殺叛黨上的名單上有他而徒增悲傷的吧,唉,可憐一段情沒開始便要結束了……

劉子光從絳雲樓別業的高牆上跳下來,拍一拍身上的灰塵,大搖大擺的走在路上,沒過片刻,迎麵就過來一隊錦衣衛將他團團圍住,劉子光不慌不忙掏出腰牌展示了一番,為首的錦衣衛恭恭敬敬的問道:“疾風。”

劉子光當即回道:“忠臣。”這是當夜的口令,而他手上的腰牌則是最高級別的皇帝私人特工機關欽密司的腰牌,錦衣衛根本無權過問他的一舉一動,這塊腰牌並不是劉子光偽造的,而是剛才從地上撿的。

許三皮闖進屋子的時候,劉子光確實躲在房梁上,但是許三皮是何等人,別說藏在房梁上了,就是藏在地板下麵他也能一眼看出來,但他居然眼睛都沒有抬,隻是將一塊腰牌放到桌子上,然後說:“今晚的口令是疾風對忠臣,過了五更就失效。”隨即轉身離開。

許三皮並不是劉子光設下的棋子,他也不知道許三皮為什麼要這樣做,但是直覺告訴他,許三皮並沒有騙人,果然,腰牌和口令都是真的,劉子光就這樣暢通無阻的探訪了烏衣巷和鎮國公府,查看了自家的情況後這才來到另外一戶深宅高院前。

他並沒有敲門進去,而是翻牆而入,迅速摸進後宅,這院子不算很大,想比京中達官貴人們的豪宅已經是很簡樸的了,但是打掃的幹淨利落,處處顯出主人的幹練和廉潔。

書房的燈是亮著的,一個年輕的人正坐在書桌後麵讀書,劉子光直接推門進去,那年輕人立即起身拜倒:“大帥,末將等您好久了,終於要啟用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