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8 刑訊逼供(2 / 2)

“高大人,你不要再抱有任何幻想了,何總督何大人已經回轉武漢了,雙規你的行動經過了總督大人和布政使大人的同意,內閣那邊也是打過招呼的,你回想一下,咱們南廠雙規過的人哪個能逃脫的?奉勸你一句: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的情況咱們已經掌握了,現在隻是給你一個爭取寬大的機會,何去何從,你看著辦,不過令郎好像撐不了太久了哦。”

南廠番子的攻心戰術很有用,高一飛忽然明白了一個事實,他的靠山可能真的準備犧牲掉他了,現在唯一能做的是把他們全拖下水,牽扯的人越多自己才越安全,於是他顫抖了一下道:“老夫簽,你們趕緊把我兒拉起來。”

“這才是俊傑嘛。”番子頭目滿意地一揮手,老牛又邁動了步子,將高雄帶出了水麵,此時高雄已經喝了幾口水了,一出水麵就瘋狂地咳嗽,可見嗆得不輕,這次時間稍長的水下經曆讓高雄的態度有了些許轉變,他咳嗽完了就帶著哭腔喊道:“爹爹,孩兒要死了,他們讓你做什麼就照做吧,孩兒實在受不了啦。”

高一飛拿起毛筆,在兒子的供詞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後道:“老夫還有事情要說,此事和我父子關係不大,真正在幕後起大作用的還有戶部、工部的……”

京城,鎮武侯府,彭靜蓉拿著幾張紙坐在劉子光對麵,愁眉緊鎖。

“我派人拿著玀玀的生辰八字去找高人隱士算過了,這孩子的八字果然非同一般,他們甚至都不敢告訴來人結果,說是怕泄露天機。隻有一個峨眉山上的瞎眼老道說出了結果。”

彭靜蓉頓了頓,看著劉子光的眼睛說:“此子天生貴胄,乃帝王之命。”

劉子光腆著臉說:“我兒本來就是王嘛,淡馬錫王國的國王。”

彭靜蓉正色道:“你我都知道那是咱們經營來的一個王位,做不得數的,再說了,帝王帝王,皇帝才是帝王,小小的藩王哪裏能稱得上一個帝字?世界上有些事情不相信也得相信,或許你這個兒子真的有可能…某朝篡位。”

書房裏頓時陷入了平靜,劉子光不說話,彭靜蓉也不言語,他們都被這件事情困擾的說不出話來,半晌,劉子光才道:“兒孫自有兒孫福,何必為幾十年以後的事情苦惱呢,再說了,憑什麼老朱家坐江山,我老劉家就不能坐一坐?千秋萬代是不可能地,改朝換代是曆史發展的必然趨勢嘛。”

彭靜蓉被他大逆不道的話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了看門外,還好沒人聽見,她坐回椅子,長長歎了口氣,道:“不管了,也管不了。”能讓睿智的彭大小姐如此苦惱煩悶,這還是頭一遭。

與此同時,萬裏之外的雪山之巔,吐蕃佛國的首都八角城,上一任金輪法王的葬禮正在進行,數千名穿著赤紅色僧袍,坦露著健壯胳膊的喇嘛雙手合十,形成龐大的送葬隊伍,宏偉的佛宮上,三百名喇嘛一起吹響巨大的法器,聲音悠長悲哀,吐蕃佛國是政教合一的國家,也是大明的藩屬,一把手稱作金輪法王,法王圓寂的時候會指出一個大致方向,表示自己的靈魂將會去那個方向,然後過兩年喇嘛們會派人去去尋找轉世靈通,一般會找三四個聰明伶俐又用佛緣的小孩,帶回八角城在宗主國派員監督下,金瓶掣簽選出下一任金輪法王。

佛國和大明之間的領土都處於半獨立狀態,和南京的聯係早已中斷多年,早年京城派來的駐吐蕃大臣已經病死多年了,執政的噶倫們也忙的不可開交,誰也沒想到過要把法王圓寂的事情通知京城。

法王的葬禮極盡哀榮,臣民全體帶孝,三年不吃葷腥,法王的遺體實行了天葬,望著雪山之巔盤旋的老鷹,執政噶倫和幾個大喇嘛一起將目光轉向法王臨終前所指的方向-----遙遠的東方,這次的轉世靈童,到底在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