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國公?哪個府的?”劉子光上下打量著張俊,眼神中帶著明顯的不屑,好像瀏覽著一本極其幼稚的小人書。
“這是世襲一等英國公張小爺,你是哪個衙門的,什麼品級,見了國公爺怎麼不跪拜?”張俊身後一個瘦弱的少年神氣活現的說道。
“我是劉子光。”劉子光冷冷的報出自己的名頭,沒想到這個充滿血腥氣味的名字並沒有在少年們中間引起什麼轟動,張俊微微皺了下眉,回頭問道:“誰認識這個姓劉的?這小子怎麼拽的二五八萬似的。”
少年們都不屑的搖頭,表示從來沒聽過這個名字,隻有一個胖乎乎的娃娃臉少年似乎想起什麼,說道:“聽我爹說,這劉子光是新近封侯的暴發戶,去年還是個白丁呢。”
哈哈哈哈,少年們爆發出一陣狂笑,作為世襲的勳貴子弟,他們最瞧不起的就是暴發戶,而且這幫孩子自詡為非主流,對朝廷發生的大事從不關心,什麼戰爭啊政變啊都和他們沒關係,隻有夠拽夠另類的事情他們才會關心,諸如故意穿滿族衣服,留怪異的發型等等。
等他們笑完了,那瘦弱的少年才抹了抹笑得流淚的眼睛,對劉子光說:“侯爺是吧?你可知道咱們什麼身份,這位爺剛才說過了,是一等英國公,還有這位爺,是成國公,還有這位,是廣平侯。”他又指了指那個娃娃臉的胖孩子:“這位是鎮國將軍家的公子,真正的皇親國戚,而我是世襲富陽侯,在場的哪一個不比你的爵位高,你有什麼資格在我們麵前拽?”
劉子光冷冷問道:“說完了?”
少年沒料到劉子光的反應這麼冷淡,有些惱羞成怒:“說完了,怎麼樣?”
“說完了就該我說了,你們這些權貴子弟不好好在家讀書,跑出來惹事生非!居然敢調動軍隊和南廠執法力量對抗,該當何罪!今天在場的誰也別想走,還有你們這些錦衣衛,眼裏還有沒有王法,還不趕緊把弓箭放下!”劉子光怒道,一股肅殺之氣從身上散發出來,讓那群少年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卑職是錦衣衛中專司保衛各公侯府安全的千戶,今天這個事情是你們南廠的不對,非要拘拿幾位小公爺,被勸阻之後居然大開殺戒,殺了一多個錦衣衛官兵和各府的侍衛,還打傷了小公爺,提督大人請看,這碼頭上的血還在呢,朝廷的製度規定,二品以上的大員就不能隨意處置了,何況這些超品的公侯,按律這些南廠番子形同造反,應該被繳械擒拿,大人不但不處分手下,還倒打一耙,非要擒拿小公爺,那卑職也隻有奮力一搏了。就是把這千把條性命留下這裏,也要給冤死的兄弟們一個公道。” 仇武依舊是一張毫無表情的黑臉,對劉子光的威脅置若罔聞,看來京城內對南廠和鎮武侯不感冒的還是大有人在。
那幫小公侯不曉得劉子光的厲害,仇武可知道,真打起來這一千錦衣衛未必是人家的對手,既然鎮武侯過來了,那說明紅衫團和五城兵馬司的人馬已經在路上了,人家鎮武侯可是皇上的姐夫,想怎麼鬧都成,可自己隻是個小小的錦衣衛軍官,不管事情發生到什麼地步,吃虧的總是自己,不過職責所在,自己確實已無退路,現在隻能硬撐著,等那幫小公侯的靠山來到,事情就好辦了。
這幫少年的身份確實高不可攀,張俊的祖先是成祖皇帝的大將張玉,在靖難之役的時候為了保護主公,吸引了敵人的攻擊最後光榮戰死,被稱為靖難第一功臣,其子孫世襲英國公,賜有丹書鐵卷,非謀逆大罪不得追究,說白了人家是有免死金牌的,所以才這麼囂張,那個瘦瘦的少年叫朱瞬,祖上朱能同樣是靖難功臣,被封為成國公的就是,其餘的人是富陽侯和廣平侯的後人,這兩位一等侯最早也是駙馬都尉出身,公主的後人自然比尋常人高人一等,就是那個娃娃臉的小胖孩,他爺爺也是個群王,他爹是鎮國將軍,是貨真價實的皇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