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也,我的意思是說,以後大夥想吃正宗的三杯雞,就要趕跑紅毛人才行了,眼下台海戰事吃緊,我們鄭家就快撐不住了,這邊和談卻還一點進展沒有,在這樣下去,台灣的大好土地,幾十萬百姓就要歸紅毛人了。”鄭森一邊說一邊搖頭歎息。
原來在這等著我呢,和談沒有進展還不是怪你們老鄭家胃口太大,既想讓朝廷出兵助戰,又不想出太高的價碼,還想當台灣王,我呸!劉子光正色道:“台灣島上的百姓雖然是鄭老一官(鄭芝龍的別號)三金一牛遷過去的,但都是我們福建兒女,朝廷製下子民,皇上當然不會坐視子民被蠻夷屠戮,別說那些島上的百姓,就連老一官本人和鄭公子你,也都是朝廷的子民,理應得到朝廷的保護,可是你們鄭家自持船多兵壯,竟然自立於台灣,還企圖侵占福建土地,這卻是何道理?如今受到外夷番邦進攻,你們又該想起朝廷了,老老實實招安不就得了,還想著當什麼台灣王,這樣的條件朝廷萬難答應,鄭公子本督和你投緣才據實相告,若有得罪之處還請原諒則個。”
劉子光這話確實夠直白,弄得鄭森有點下不來台,不過他並沒有動怒,紅了半天臉期期艾艾說道:“大人教訓的是,家父經營台灣十餘載,確實不甘心看到多年心血落入外人手中,這才要價高了些,其實小弟也知道朝廷萬難答應,可是現在朝廷已經不願意和我們談了,所以想請劉大人代為通融一下,隻要能保住我們鄭家在台灣的地位,怎麼談都行。”
“鄭家經營台灣有功,朝廷當然不會無視,不過本朝沒有封異性王的規矩,依高麗國的例子更不可取,高麗乃蠻夷外番,台灣都是漢人百姓,怎可同日而語?本督以為,老一官封個侯也就罷了,再給你們個台灣巡撫的位子,還不是一樣光宗耀祖?”鄭森是個明白人,劉子光幹脆把朝廷的底線放給他了。
“侯爵,台灣巡撫。”鄭森小聲念叨著這兩個稱呼,掂量著分量,似乎在下著什麼決心。
“如此北方的滿清、西域的西夏,都占據了我們大明朝的不少土地,南方也不太平,雲貴的土司總有些大逆不道的想法,高麗、越南這些藩屬也蠢蠢欲動,妄圖擺脫大明自立為帝,如果這種亂世之中,咱們漢人裏再出幾個梟雄,那這大明朝可就真的要分崩離析了,大家都想當皇帝,打起來還是老百姓遭殃,當年五胡亂華的情況可不能重演啊,你們鄭家總歸是漢人,所以本督也就和你開誠布公的說這些,如果是滿清那幫韃子,本督就隻有一個字送他們:戰!”劉子光說著拍了拍鄭森的肩膀:“天下漢人應該擰成一股繩啊。”
鄭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剛想說點什麼,忽然外麵傳來一聲驚呼,接著是雜亂的腳步聲和有人摔倒在地的聲音,幾人不約而同的轉頭過去,門是關著的看不到外麵,但是能聽到鞭子抽在人身上的悶響和女人的哭叫。
“何人喧嘩?”劉子光皺了皺眉頭,門口的便衣衛士把門打開,衝著外麵惡狠狠的喊了一句別吵,但是哭喊聲不但沒停下來,反而更加淒慘了,聽口音好像是濟南一帶的人士。
“把人叫進來!”劉子光叫道,濟南人在京城被人欺負,他當然要出頭了,衛士出門帶了兩個人進來,一個是妙齡少女,一個是聚德順的三掌櫃,三掌櫃手裏還拎著藤條,看見客爺生氣,趕緊陪笑道:“對不起各位客官了,小店新招的一個歌女不懂規矩,惹了隔壁客人生氣,所以小的就教訓了幾下,驚了客官們實在是對不住,小店再奉送三支雪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