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下裏都不是善茬,說著說著就要動武,正在劍拔弩張之際,齊振銘忽然到了現場,一陣訓斥之後,顧大海乖乖的帶著人讓到一邊去了,齊振銘拿出一包東西交給劉子光說:“這是從黃閹家裏抄出來的東西。”
明明是齊振銘從外麵帶進來的東西,怎麼成了從黃家抄出來的了?劉子光狐疑的掀開布包的一角看了看,原來是一件明黃色的龍袍。
“噢,對對對,是從黃閹家裏抄出來的。多謝齊大人提點。”劉子光恍然大悟,這是給黃金榮栽贓呢,這個老閹奴畢竟是三朝元老,先皇托孤重臣,現在人已經關在天牢裏了,但是治罪還需要相應的司法程序,這才能顯示出當今聖上的英明。
看到劉子光會意,齊振銘嗬嗬一笑,拱手告辭:“劉大人慢慢抄家,齊某先行一步。”
“少等片刻,我還有事請教。”劉子光一直對滿門抄斬這個株連製度持反對意見,剛才楊波夫人的事情給他的觸動不小,現在正好向齊振銘討教一番。
“何來請教二字,大人有什麼需要齊某釋疑的,請講便是。”
“閹黨眾人是不是都要滿門抄斬啊?”劉子光指著院子裏五十多個如花似玉、哭哭啼啼的小娘子問道。
齊振銘立刻明白了劉子光的意思,笑笑說:“劉大人憐香惜玉,真乃性情中人,我朝太祖皇帝授意製定的《大明律》規定諸如謀反、大逆這樣的重罪首犯要淩遲處死,,其祖父、子、孫、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異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凡年十六以上,不限籍之異同,不論篤疾廢疾,一律處斬。但是女眷不在此列,她們通常會被發送到教紡司為娼或者給付功臣之家為奴。”
“原來如此,劉某受教了。”劉子光放下心來,這些水嫩嫩的小娘們不用殺頭了,而且還能付功臣之家為奴,明天給皇上知會一聲就是了,這點麵子他還是有自信的,自家兄弟們盯住這群女人的目光簡直就象餓了一冬天的狼盯住肥嫩的小羊一般貪婪,也該給他們解決一下個人問題了。
話說到這裏就點到為止了,齊振銘再次給劉子光拱拱手準備離去,一旁的顧大海卻很不識相的再次跳出來喊道:“給功臣為奴,那不就是送給咱們為奴麼?咱們攻打黃府功勞最大,齊大哥你就把這批娘們賞給兄弟們吧。”
那壺不開提哪壺,人家劉子光擺明了吃定這批女人了,顧大海還跳出來爭,真是太不識相了!齊振銘當場就冷了臉:“朝廷自有朝廷的規矩,誰的功勞大聖上自有公斷,這批犯官家眷朝廷賞給誰就是誰的,不是本官能夠作主的。”
“齊大哥你當初可不是這樣說的,當初你說鏟平了東廠,要銀子要娘們都是你一句話的事,現在怎麼變卦了?黃金榮和楊波這兩個閹狗都倒台了,這京城裏除了皇上不就是齊大哥你最大了嗎?怎麼這點小事都辦不到?”顧大海一臉的岔岔不平。隨即一雙眼睛轉到了劉子光身上,好像發現了什麼一樣嚷道:“一定是這幫小子要和咱們爭,才讓齊大哥為難的,他們鳥毛大的力氣都沒出,一根頭發絲都沒傷,現在居然跑來搶咱們的錢和娘們,我們不服!”
“放肆!”齊振銘額頭上的青筋都跳動起來了,東林黨是個文官和書生為主的政治團體,除了自小培養的一批骨幹之外,還要大量利用江湖上招攬的草莽英雄,顧大海就是這樣的人。就是怕他們和劉子光的紅衫團起衝突,錢謙益才特地派齊振銘親自過來送龍袍,沒想到這種事情真的發生了。
“禦前侍衛大臣麵前休得無禮!”齊振銘居然昏了頭想用劉子光的官銜來嚇唬顧大海,他倒是忘了顧大海身為草寇,最不怕、最反感的就是當官的,要不是哪會跟著他造反呢。
“什麼狗屁大臣,老子不吃那一套!這些娘們老子要定了!誰敢有半個不字,先問問我這兄弟答不答應!”顧大海一揚手中的五虎斷門刀,公然向劉子光叫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