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王羽用盡力氣喊了一聲，結果嘴巴也沒有力氣張開，隻能點點下顎表示同意。
張郃得到王羽默認，親手為王羽執鞭，拉著玉兔離開血流成河的屍山，五百親隨默默無語的守在王羽左右，將眾將排擠在隊伍之外。
張郃將戰馬拉到一處陰涼之處道：“主公……下馬吧……”
王羽張張嘴，僵硬的身軀輕輕一顫，玉兔似乎讀懂主人的心思，麵朝南方，慢慢的跪倒在地，一動不動等待主人的召喚。
王羽上身無力的傾倒在馬背上，身體慢慢的滑落下來。張郃連忙將王羽扶住，這才發覺主公的身體已經僵硬，剛才在馬背上的姿態，顯然不是顯擺，實在無力改變最後本能迎戰的姿勢。
張郃心中暗暗震驚，假如跪倒一地的嘍囉，有一個死忠，就能輕易的結果虛弱不堪的主公。
真是天幸啊，不然主公怕是在劫難逃了，同時，也為逃去的賊首悲哀，其實，他帶領一萬人馬，已經勝利了。隻是他沒有看到結果，就匆匆的跑了，這是主公的僥幸，也是賊首一萬人的悲劇。
玉兔安穩的放下主人，扭過脖頸伸出長長的大舌頭，往王羽髒兮兮的臉上舔了幾下。
張郃扶著王羽躺在地上，看到玉兔舔過的水跡，才恍然大悟，從玉兔背上取下水壺，對著王羽的嘴巴灌了下去。
王羽火熱的嗓子終於遇到甘霖，喝了幾口甘泉之後精神微微一震，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這次真是找死啊！
張郃用衣袖替王羽擦了一下嘴角留下的水跡，不禁關切道：“主公……怎麼樣了？”
“沒……事……虛脫……而已……”王羽吃力的吐出幾個字，再也沒有力氣了，索性乖乖的閉上嘴巴。
張郃也是這麼猜測，聽到主公親口這麼說，才暗暗吸一口氣，抬頭打量典韋、孫輕，已經僵硬的坐在主公左右，其中，有一半親隨連坐的力氣都沒有，直挺挺的躺倒地上。
這場戰役的慘烈，遠遠超出張郃的想象，他們帶著三千人馬在外圍打遊擊，時而放幾支冷箭，如果不是見主公被人家包圍在人海之中，他們哪會出死力，率領三千人馬殺進去？
沒有親身體驗，張郃又哪裏能體會到身處在重圍中的困境，尤其是隻有兩千人，要麵對數千人的壓力。
張郃見王羽閉上眼睛，呼吸均勻，像是睡熟一般，身邊的典韋、孫輕也都閉上眼睛休息，這才放心離開。
走出來之後，張郃才發現身處五百人牆的包圍之中，完全沒有主公的吩咐，這些親隨竟然做到如此地步，心頭不是震驚，而是恐懼，主公到底有什麼魔力，讓這些人寧死也守在主公左右呢？
楊奉、王當被排擠在人牆之外，見到張郃忙道：“主公怎麼樣了？”
“沒事……主公說先打掃戰場！”張郃有些意外，怎麼楊奉、王當被五百人擋在外麵，念頭一轉，就猜到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