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載……”
深藍皺著眉左右看了看,沒找到合適神降的載體。
“不用找了,蝶衣就好。”
遊魚笑著一揮手,把蝶衣召喚了出來。
一張酷似荷葉的臉出現在眼前,迷離幻彩的雙眸定定的直視著深藍。
毫無征兆的一陣心悸讓深藍恍然不知所措,隻覺得這蝶衣與印象中的樣子完全不同了,少有表情的臉上這會兒卻是異常的複雜,些許的不舍,些許的解脫,加上淡淡的感傷,揉在一起看著讓人不禁心痛。
“啊……啊……啊……”
猛然間,想到了遊魚所說的承載,就下意識的想要阻止,可剛要開口,卻想起如今的蝶衣已經不再屬於自己,這一聲就啞在了口中。
可緊接著就想起了曾經並肩生死的經曆,一次次的相倚而立似乎就在昨天,就在咫尺處那雙迷離的眼眸裏,殘肢遍地,枯草橫飛,一雙斑痕遍布的蝶翼護著兩具背依相持的身體,於是就又張口出聲。
但若真的阻止了,生命女神就無法降臨,身邊的五十萬遠征軍要怎麼辦?歐蒂斯大陸的未來誰來承擔?
無奈,隻能再次咽下。
一絲清涼的笑從嘴角緩緩漾開,卻沒能牽動眼角眉梢,素手輕揚,蝶翼曼舞,纖巧的身子緩緩升上半空,投到那一柱通天的神光裏。
鬱憤、羞愧、憋悶、急怒……
深藍幾欲瘋掉,直想望天長吼,用聲嘶力竭,用歇斯底裏來疏解胸腔裏激蕩的熱血。
但,他什麼也不能做,臉要繃著,身體不能顫動,因為他是首領,是所有人目光齊聚之所在,所以隻能用指甲插破掌心的刺痛,壓回溢出眼眶的那一滴淚。
“深藍會長。”
和婉的聲音從半空傳來。
“見過女神殿下。”
深藍撫胸一禮,卻忘記了掌心處的傷口,結果就在法袍的前襟處留下了一道暗紅色的血斑。
“你們做的很好。”
雖然已經收斂,但上位主神的神威還不是常人所能承受的,除了深藍遊魚和天臣,其他人都不自覺的退了幾步。
“不敢,我隻想知道,後麵……要怎麼辦。“
遠征軍的難處大家都清楚,如果生命女神不能解決的話,深藍隻能選擇放棄支援,再次借道屍骨位麵返回提亞去。
“這好解決,天臣是吧,把你的空間道標拿來給我。”
話很客氣,天臣自然不會拒絕,隨手遞過一枚戒指。
“我會把它帶到地方,趕回來時希望你們可以準備好。”
交代完這一句,生命女神緩緩飛起,向著北邊飄去,看似緩慢,卻眨眼無蹤。
“女神的意思是她會把空間道標帶到地方,然後天臣用傳送把我們一起弄過去。”
看深藍和天臣都是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遊魚急忙解釋。
“停,我做不到。”
自己的斤兩自己清楚,雖然天臣真的很想,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帶得動五十萬人,何況距離也超過了他的感知範圍。
“不是,女神會親自幫你提升精神力和感知範圍,還會教給你空間折疊,不用區域傳送。”
這些東西遊魚也解釋不大清楚,隻是照搬生命女神的原話。
“這樣……那去把小寒他們叫回來,其他人也要聚一下。”
因為急著趕路,遠征軍隊形拉的很開,時間很緊,需要馬上動起來。
“對了,上麵……什麼情況?”
深藍心情很不好,懶得動,就呆在原地查問起遊魚,看能不能探到一些神戰的消息。
“不怎麼樣,好像死神沒露麵。”
生命女神對遊魚真的很夠意思,隻要他想知道的,就都會告訴他。
“你說什麼?死神……沒露麵?”
深藍一下子瞪圓了眼睛。
“啊,是,沒露麵。”
上位主神應該不至於妄言,所以遊魚可以肯定的回答。
“這,這算什麼?啊?什嘛玩意!”
下麵打死打活的,一天幾萬幾十萬甚至上百萬的死傷,死神居然玩消失,深藍怎麼可能不怒。
很少見到深藍如此激怒,遊魚嚇得一縮,還是天臣冷靜些,重重的拍了深藍兩下,壓下他的激動。
“呼……沒事兒了,有賬不怕算。”
九霄的死,加上蝶衣的刺激,讓深藍幾度失態,遊魚能理解,所以也沒太在意深藍的狠話。天臣皺了下眉,卻沒說什麼,是不在乎還是別的什麼就沒人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