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生吃完飯,病房裏沒外人,他抬起右臂摟住身旁坐的娥子,隻見她渾身一哆嗦,猛地站起,板著臉說:“你幹什麼?挨一槍還不老實!”
“娥子你怎麼了?咋還這樣對待我?”
“我該咋對你?我早跟你說了,我隻是你妹妹,再不是你的戀人、愛人!”
“我就那點事兒,你刁難刁難就行了!你不是說我是你的命嗎?”
“你是我的命不假,但現在僅體現在兄妹親情上……”
第二天上午十點,北企有近百輛大卡車走市南通東高速路,車上裝的都是活動板房構件。北企的板房項目給了搶險設備廠,現在兩條生產線已經正式生產。第一批產品北企自用,是運往淩川郭家開發區搭建職工臨時宿舍的。市南檢查站也把車隊截住,站長請示市委,邱書記下令馬上放行。車隊僅僅耽誤十幾分鍾就浩浩蕩蕩東下了。這在玉生的預料之中。
過兩天的夜裏九點,北企又有一百多輛大卡車東下,裝的是北企機械廠的一半兒家當。這回車隊走的是新開辟的隱蔽路線。那隱蔽路所涉及的各戶農田,北企都付了兩年的收成線,壓地和封口費都有了。這次車隊走的是神不知鬼不覺。當然,北企白天拆設備裝車時是關了南北大門的,不放任何外人進入。還有,對工人作了緊急動員。工人們以北企為榮,他們是股東,是企業的主人,怎能不跟北企走?何況淩川又是個富庶地方!
隔日夜裏,北企又從隱蔽路上運走了機械廠的另一半兒設備和物資。至此,原北方機械廠在平陽地麵消失!
這天後半夜傍兩點,玉生病房的座機電話突然響起。娥子在對床沉睡,玉生覺輕醒了,下地接電話。他很納悶兒,這麼晚誰還來電話?拿起來聽,電話裏很急促地說:“陸總,我是咱門衛老吳頭兒,你快離開醫院閣樓!有人要放火燒你……”
玉生吃驚地問:“什麼?有人放火燒我?你是咋知道的?”
“是個小孩電話打到我這裏。原話是:‘快讓陸叔叔離開醫院那所房子,有人要放火!’陸總快走!”
玉生掛了電話,馬上叫醒娥子。她坐起來揉著眼睛問:“哥,什麼事兒?”
玉生說了門衛老吳頭兒接莫名電話的事兒,娥子也驚呆了。玉生說:“快穿衣服走!”
兩人幾分鍾後出病房,閉了燈,關了門。裏麵有很多慰問品也沒拿。兩人下到四樓樓梯口,玉生又拉上站崗的兩名北企保安走。離開一段距離,他才給保安解釋。
四人下樓從後門去停車場,後院兒有幾盞水銀燈高高的閃耀,樓後並不黑。到了停車位置,一個保安眼尖,捅了下玉生低聲說:“總經理,往後看,樓頂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