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玉生和娥子終於有機會又住在一起。本來昨晚應一起住,可昨晚高宏澤他們拉他打牌至後半夜,他看太晚,就沒進娥子的房間。
娥子身穿睡裙,袒胸露臂,烏發垂肩,哼著小曲收拾床被。玉生早躺到床上去了,娥子鋪褥時用笤帚疙瘩趕得他兩邊滾挪。剛鋪好褥,他就把娥子捉住了,象隻巨大的蠶蟲,撲在娥子這片小桑葉上啃食。
玉生說:“小仙女,可把我想死了!”
娥子也抱緊玉生,喃喃地說:“老公,我也天天想你。”
“哎?你咋不叫哥啦?”
“哥的稱呼完成了曆史使命,現在你職務是我老公,我職務是你老婆,平級!”
“我比你大,職務比你高,叫哥哥!”
“就不叫!床上平等……”
“你小乞丐牛了!我狠狠地收拾你……”
……
一對有情人折騰累了,相擁而躺。娥子問:“哥,細說說崔秀麗昨天找你的事兒。”
“鬼丫頭!你還想知道什麼?”
“說!她又來纏你?”
“那倒不是,她台灣二舅來了,讓我演一回廖大發和她機場接人。我因市裏有會推了沒去,她好不願意。這你不知道嗎?”
“這個野心女人還不死心!肯定又動心機整事兒!”
“不能吧,鄒燕燕把她一頓臭啷她沒敢再來纏我。”
“她盯著呢,背後可沒消停!”
“你發現了啥?”
“我們公司有人加緊追我了,二隊的那個周平技術員,在我臨去淩川那天給我寫了肉麻的求愛信,昨天我一回來他就找我。今天你回來前他還纏著我嘮呢!我估計是崔秀麗背後攛掇的!”
玉生想想樂了:“那小夥兒人樣子是一流的,本身是技術員,聽說他父親是平陽駐軍的副師長。這小子不靠老子,自己打拚也是個好樣的……”
“哥你是什麼意思?”
“沒啥,你看著好就跟他處唄!”
娥子捉住玉生的頭,一手捏鼻一手拽耳說:“讓你亂說,讓你亂說,你讓高占文把他開了……”
玉生疼得直叫:“別鬧,耳朵有傷,鬆開!”
娥子領悟,忙鬆開,又給他揉:“哥,這事兒深化不好,你就讓高經理把他辭掉,這對誰都好。”
“北企從不冤減人,他工作出色憑啥辭掉?”
“原因就是他敢打北企老總女人的主意!”
“這理由不行!你和他說開咱的關係吧,他自然退去。”
“我說了,可他說不管,非要和你爭一爭,我想肯定是崔秀麗答應給他重金了。”
“我沒空兒管,你自己看著辦吧。對了,我有一筆錢你得管起來。”
“什麼錢還要專人管?”
“我那塊地賣了,賣了兩億五千多萬!還完各項貸款和上完稅估計剩九千萬元左右。這錢做北企後備金,業餘時間你給管著。”
娥子親了玉生一口逗笑:“你也不怕我把錢拐跑了?”
“我答應這錢你可以隨便花,不用通過我。拐跑了我也不追……”
“我知道你的心思,這錢家人管你才安心。哥你放心,我一定把錢管好!”
早上還沒上班,就來了兩男一女把玉生堵在廖母房間。那女的中等個兒,四十來歲白臉兒短發戴眼鏡,行政幹部的氣質。那兩個男的一高一矮,都黃臉兒三十多歲,皆穿工作服。玉生有些吃驚地讓座,廖母給沏茶倒水。就見那女的介紹說:“我們是市木器總廠的,那大個兒叫解成貴,總廠工會主席。那個中等個兒的叫佟春生,總廠保衛幹事。我叫宋春梅,總廠財務科長。我們三位是代表全體工人來的,我們廠轉製亂了套!張總和劉副總爭得死去活來!這節骨眼兒廠裏又發生了盜竊案,丟了二百箱紫檀木雕!張總是重點嫌疑人,還被弄局子裏去了。主管部門市外貿局已決定:市木器總廠轉製半個月後全市公開招標。其實這就是給劉副總冠冕堂皇的機會,內部早定是他了……可是劉那個人秉性貪婪心術不正,絕大多數職工都不情願。那正派的能人張總還被案子牽扯著……所以,我們大家商量了,一致同意企業由北企買斷!就像之前那六家光溜廠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