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發心裏激靈一下,但說話很平靜:“我不說過嗎?那兩千五百萬元就做為廠後備資金,就存在我手裏。廠子一旦到了艱難時刻,才能動用它。就是說市場競爭瞬息萬變,咱自己給自己買了保險了!這樣企業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秦立娟很為難,提醒說:“這國有款款額巨大,老板你又是市裏的知名人物,還是政協委員,夠招風的,要是上頭查下來可了不得!我看咱還是賬上規矩點兒,企業後備金放廠財務才正常。”大發何嚐不想規矩,可那兩千五百萬元沒著落他怎能規矩?隻好說:“沒事兒,這是經營策略,有事我兜著。”
從這一刻起,大發就有了種不詳的預感,廠裏的一切太順了,自己的確又太招搖了,該出點兒什麼事情了。
進了廠長室,屋裏有個工人在等他。
“啊,顏庭立,你坐、坐。”大發連忙給沏茶倒水,很熱情。上次班子討論他的平陽麵臨水患的材料,他也參加了。會議一致同意,北企打報告給市政府,提醒市長清除隱患工程護田壩。會後第二天報告就送上去了。報告後附他的兩份分析材料。
“廠長,我是來問市裏對咱報告有沒反應。”顏庭立說。
大發說:“還沒有。明天我派人催一下。”
“廠長,我看你得出麵見市長,否則不會引起重視。”
“好,近期我正有事兒找他。”
顏庭立想了想說:“這事兒可含糊不得!廠長你沒看這麼早天就老下雨嗎?落槡河春天就秒流量五百方,這是幾十年沒有的。不炸護田壩現在全市都在危險中!”
大發想想,可不是?現在五月就三天兩頭下雨,並且雨量不小,到雨季就可想而知了。護田壩就在北企對過,對北企的危害首當其衝!就說:“庭立你放心,我明天就專程去市政府。”
顏庭立告辭,大發一直送他到辦公樓口。他走出十幾步,又被大發叫住了。他回來問:“老板還有事?”
大發說:“咱哥倆搞個約定咋樣?”
“約定?什麼意思?”顏庭立不解。
大發說:“我看你老弟是個至誠可托之人,我有個不知輕重的想法:如果今後我三日內沒來廠,你要了解一下我的去向。如有問題,望弟想法救助。到時最好找市公證處……”
顏庭立更是疑惑,問:“老板你這人真怪,你咋有這個想法?”
大發也覺得自己頭腦發熱,想法唐突。就說:“算了,去工作吧,我說著玩兒呢。”
顏庭立回車間了。大發默默地回樓。心間不知為啥湧上莫名的悲傷,想哭。其實,我們的主人公聰明多思,對事情往往有較準確的預見性。他預感到企業後備金不入賬的事兒該露了,極可能被‘物虛’的市委盯上。自己眼下不能將失蹤巨款歸賬,其後果是被抓?被關?這種嚴重的違紀行為一時還歸不到刑事犯罪上麵去。那麼外邊有個得力的人救助就十分關鍵了!他要選擇顏庭立,是覺得這人很正氣,有思想,在工人中威信又高。隻是他剛才話一說出口就感覺過分,就此打住了。
傍中午,大發接崔秀麗的電話,竟然約他吃飯。他以工作忙相推。這女人又玩兒啥花花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