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不敢說的懷念(1 / 3)

(一)

天氣燥熱的可怕,知了拚命的叫著宣布自己的燥熱。夏日陽光,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沒錯,毒。

當楊瑤終於來到大門前時,已經渾身沒有力氣,想來是有些中暑。雖然每年過年都會來一次,但對於楊瑤這種路癡腦子仍然需要費一番勁兒才能找到。再次確認了紙上的地址就是這家後,她深深呼了一口氣,敲了敲門。

過了一會兒,才有人來應門,開門的是個男生,很高的個子,楊瑤需要抬起頭才能看清他。

兩個人都愣住了。

楊瑤不知道能說什麼,隻蹦出一句:“我是楊瑤。”

男生一把摟過楊瑤,下巴抵在楊瑤的腦袋上吻住她的發絲,輕輕地說:“瑤瑤,我們在一起吧。”

……

楊瑤猛地怔了一下,從睡夢中醒來,揉了揉腦袋,似有千斤重,臉上油膩膩的感覺很是不舒服。她緩緩睜開眼睛,根本沒發現自己眉頭已經皺了一夜還要久,疲憊的伸手去拿鬧鍾來看。

又是五點十分。

這幾天總是這樣。夜晚被夢魘纏身,清晨又毫無預兆的驚醒,卻隻停在那一句“在一起”上。可惜的是,再動人的話語在夢裏都是無聲的,而那句話原本的音調也已旋入時間的漩渦中,若要說還零星記得些什麼,也是摻了許多雜音而難辨的。

其實,將它說成是夢魘,有些不恰當。夢裏所觸及的記憶看起來都是幸福甜蜜的,那樣的真實,清晰的反而有些可怕。然,事實又並非如此。即使在夢中剪掉了傷痛的膠片,卻也無法否認它的曾經存在。

楊瑤赤腳走到窗邊,拉開窗簾,天才剛蒙蒙亮,還飄著小雨。好懷念,那時候起來開心的跑到窗邊,拉開窗簾就有陽光照耀在身上的感覺。暖暖的,如誰的微笑般。最近也不知怎麼,越疲憊越是睡不好,渾身酸痛。

楊瑤環著手臂靠在牆上,望著窗外,眼神沒了焦距。

每天,在這裏,有成千上百個人在我們的世界進進出出,也許有人還會點頭微笑以示禮貌,而有些人連招呼都不打就橫衝直撞的掃蕩一番便走掉了。那些人,不知有幾個能留在記憶中,直到第二天醒來。但卻有些人,一旦住進了記憶裏,就賴著再也不走了。

楊瑤縮了縮身子,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陣寒栗。那段日子,近來總是在夢中反複出現,是還在懷念什麼嗎?既是懷念,為什麼夢境與現實卻不徑相同呢?那段美好又殘忍的回憶,在夢中是如此的溫暖又幸福。是她潛意識裏還在自欺欺人中,沒有醒來嗎?可明明一睜眼,又不自覺地拾起那些尖利的回憶碎片,狠狠握在手心,痛了一次又一次。

這是不是就叫做,自作孽。

楊瑤記得,是為了讓她有個更好的讀書環境,所以爸爸私自給她辦了轉學手續,到姑姑和奶奶在的那個城市——藤儀市,去念書。

當楊瑤拖著大箱子好不容易來到姑姑家時,已經筋疲力竭了。雖說是自己的親姑姑,但心裏仍有些別扭不安。她站定,整理了下衣服,深呼一口氣,鼓起勇氣敲了敲門,看到開門的男生後的確是愣了一會兒。

楊瑤在大腦裏迅速的回憶了一遍,雖然距離上次見麵也快一年了,但表哥的樣子應該也不會變這麼多吧?難道是自己找錯了地方不成,那可真是丟人丟到外星球去了。楊瑤看著麵前的大男生,不管三七二十一,硬著頭皮笑了笑,說:“你好,我是楊瑤。”

麵對楊瑤的自報家門,男生顯然有些尷尬。楊瑤說完後也覺得自己傻到了家,明明如果真找錯了地方道個歉走就行了,這下人家可是能拿到飯桌上說有一個叫“楊瑤”的笨蛋連家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