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薑姓氏烈山(1 / 2)

樂遊原深處皇城,有天鳳翱翔,大鵬展翅,畢方吐出火焰,照亮皇城纖毫,窮奇微睜雙目,白澤行走世間,蟠龍繞柱,重明拾遺,自皇城地底數千米,暗無天日。有樓殿一座,囚籠一方,二者相對,燭陰遊走,囚牛看守,樓殿一女子,紫衣華貴,囚籠一須眉,白衣亂髒,如此三年,千朝歲月,寂冷異常。

每至午時,常有天音來訪:當年之事,是否釋懷,今日之時,可曾安康。

答曰:釋懷於遠方,對麵便是安康,隻是可憐了我那孩兒,獨自在天堂。

……

薑烈山抱著雙腿,蜷縮在角落,冷冷的看著不遠處幾個小孩打鬧笑罵,眼神裏滿是揮之不去的孤寂。

他穿著樸素卻很整潔,平平常常的臉型,扔進人堆便也找不到,唯一引人注目的,怕是隻有那一對紫瞳。

“烈山,你怎麼又躲在這邊了?怎麼不去跟他們一起玩兒。”邊上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薑烈山緩緩轉頭。

“你怎麼又過來了,你爹不是不準你跟我在一起麼?”他看著眼前明顯比自己大了幾歲的孩子,淡淡的說道。

“他是他,我是我。”來人不屑的撇了撇嘴,努力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成熟模樣,嘴角沒有褪去的絨毛卻早就出賣了他的年紀。

“我都這麼大了,去哪裏還要征求他的意見麼。”來人有點嫌棄的看了看角落裏斑駁的牆體,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薑烈山對麵的地上。

“沒多長時間家族就要準備今年大比了,你現在狀態怎麼樣?”來人明顯有些擔心:“要是大比名次太低,你以後在家族可怎麼辦啊。”

“那也跟你沒關係。”薑烈山冷冷的回了一句,立起身來,拍了拍屁股,轉身準備離開。

“哎,你去哪啊。”那人坐在地上,仰起頭,對著薑烈山離去的背影呼道,眼見薑烈山沒有轉頭的意思,不甘心的拍了拍屁股,又一骨碌爬了起來,揮著手向著薑烈山追了過去。

薑烈山想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一點要理那人的意思。

那人名字叫薑虎,是薑烈山的堂兄,三年前,薑烈山的爹娘在他十歲生日的時候送給他一個生日禮物之後,與薑虎的父親出去探索一處遺跡。

薑烈山以為還會像之前一樣,沒幾天探索完之後,父母親還會很恩愛的出現在他麵前。

然而出現在薑烈山眼前的,卻是薑虎父親滿身的血汙傷痕,還有那一雙夾雜著濃濃愧疚的眼睛。

當時還很小的薑烈山瞬間變得像一隻受傷的小老虎,撲在伯父身上,瘋狂的又撕又咬……

那件事之後,薑虎的父親一直覺得愧對小小的薑烈山,所以送他去家族的講武堂,薑烈山不領情,給他後續的修煉秘籍,薑烈山不要。

薑虎的父親實在沒有辦法,故此索性逃避開來,不再和他見麵,也隻有從小玩到大的薑虎,才在父親的默許下繼續照顧著薑烈山,有了前車之鑒,薑虎也不敢說是父親讓自己來的,一直持續到現在。

薑烈山所在的薑家據說是上古神農氏的後裔,在青羊城也算是一股不小的勢力了,據說家族的長老還一直想著怎麼向外發展,來恢複上古時期的風光。

可是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薑烈山自嘲的笑了笑,回到父母給自己留下的小屋,輕輕的帶上門,背倚在門上,長籲了一口氣,眼中滿是迷茫。

隔壁隱約傳來婦女的叫罵聲:“這小兔崽子怎麼還沒和他爹娘一樣死在外麵,占著好好的屋子不放手,一個人,住這麼大地方幹嘛……”

薑烈山充耳不聞,小屋是爹娘留給自己的最後一件東西,自己無論說什麼,都不會搬出去的。

隻是……

他突然想到沒有多長時間就要到來的家族大比,心情頓時低落起來,如果說這次大比名次稍差,估計都會被家族的某些人找個由頭趕出去把,畢竟占著這麼好的地方呢。

自己躲了三年沒有去參加大比,家族裏麵早有微詞,這次過了十三歲的成人禮,不去也得去了,如果這次還是想逃的話,家族都可以直接把自己掃地出門。

薑烈山麵露苦笑,可是自己又能怎麼辦呢,爹娘下落不明,自己又不願意領大伯的人情,這三年以來,自己修習的還是十歲之前得到的功法,沒有資源,沒有功法,沒有實戰經驗,誰都能欺負自己一下,想要在家族大比上麵不落下風,怎麼可能。

看樣子,自己終究是要被趕出這間小院了,薑烈山仔細打量著這間熟悉的屋子,生活了十三年,他早已經對這間屋子了如指掌,閉著眼睛都能精準的摸到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還好還有這個,他輕輕捂住胸口,拽出來一枚淡綠色菱形的吊墜,吊墜是十歲生日那年爹娘送給他的生日禮物,可惜還沒有來的及告訴他這是什麼東西,有什麼作用,便已經消失無蹤。

薑烈山拽著吊墜,一想到沒有多長時間便要離開這個熟悉的地方,他撕開心頭埋藏了數年的傷,第一次埋著頭嗚咽起來。

淚水落在吊墜上,吊墜像是被融化了一樣,表麵晶瑩剔透的綠色表層隨著淚水漸漸褪去,露出裏麵紅寶石一樣耀眼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