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那些往事(1 / 1)

窗外是呼嘯的狂風和豆大的雨滴,我看著雨滴打在窗戶上,啪的一下濺起零碎的水花,短暫的飛舞一霎那又落回玻璃上,形成了薄薄的一層水霧,我眼前的世界頓時變得模糊起來,可是我卻感覺到了回憶正一點點的明亮清晰起來。

我先是想起了他的臉,而後想起的是我曾說過的一句話“他的一次撐傘,或許會淩亂了我以後的所有雨天”。

仿佛是過去了很久的事情,可是閉上眼睛時又有個聲音誠實的說,過去從未過去過。

我的青春是火紅色的,卻也是冷灰色的,而這些,全係於陳希恒。

我叫秋語,媽媽說我是秋天下雨的時候出生的,所以給我取了這個名字,媽媽還說其實我來到這個世界上是不被允許的,因為我有個哥哥了,因為我的到來也許會危及媽媽的健康。

媽媽有腎病,初懷我時三個姨媽和外公全都反對,可是媽媽就像被什麼控製了一樣,一定要生下我,然後我就降生了。

自我記事以來我就知道爸爸是個酒鬼,還是會耍酒瘋打人的那種,所以幼時的我就是在父親的打罵聲中度過的,當然被打的那個不是我,是媽媽。我的媽媽是個驕傲的女人,我覺得年輕時的她像隻孔雀一樣,美麗傲氣。可是她卻忍受著爸爸的打罵,一聲不吭。這也是姨媽和外公不同意我出生的主要原因,她們希望媽媽可以和爸爸離婚,如果生了我的話會和爸爸更加牽扯不清的。那個時候哥哥已經八歲了。

媽媽和爸爸最終還是離婚了,在我小學的時候,哥哥跟媽媽我跟爸爸,可是因為我年齡小所以由媽媽暫時撫養,爸爸每月要付給媽媽生活費。可想而知,一個會打人罵人的酒鬼怎麼會承擔起養育孩子的責任呢,於是,我童年裏最陌生的詞彙之一就是爸爸。

跟著媽媽的日子不是很辛苦,媽媽下崗前是她們廠裏的會計,媽媽是個十分精明能幹的女人,一來二去跟領導的關係也比較融洽,十幾年來也有了些存款,所以我們的生活不辛苦,甚至可以算得上是富裕,在那個年代在我們這個小城裏就有人稱媽媽是“萬元戶”。

那時候的我其實很天真,因為不明白爸爸這個詞到底代表著什麼,所以那時我一直以為我生活的環境是再正常不過的了,所以對於沒有爸爸這件事,在我看來是無關痛癢的。

我並不孤單不難過,有媽媽有哥哥有和我追逐打鬧的小夥伴,這便是我所有幸福快樂的源泉。

可是初中時我便知道了,我是生活在一個不完整的家庭裏的,甚至可以說這是一個畸形的家庭,於是逢年過節便成了我最討厭的時刻,因為每到這個時候我和哥哥都會處於一種特別尷尬的境地,我們不知該去哪裏過節,是去爸爸那兒還是跟著媽媽去外公那兒,雖然外公每年都會早早的打電話要我們去他那,可是我明白,我終歸不姓他的姓。而爺爺奶奶這兩個詞比爸爸還要陌生。

就這樣,夏去秋往,春去冬來,十年過去了。

這十年間,爸爸和媽媽的關係並不是像想象中的那麼疏遠,她們甚至嚐試著複合許多次,這便是我認為我的家庭畸形的原因。小時候我並不明白媽媽的忍氣吞聲,不明白媽媽為何還能和爸爸再次生活在一起,但是長大後我突然明白了,不管爸爸做過什麼,媽媽對他還是愛著的。

他們的愛情,在那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年代真的算得上是轟轟烈烈的,媽媽說過,爸爸就像瓊瑤筆下的男主角,眉目幽深,浪子情深。

而這些,在我遇見我的青春以後,我終於明白了,是怎樣的一種惦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