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夕陽,斜掛於西山之巔,淡紅的光芒,暖暖地照著大地。
火紅的晚霞,倒映在清江中,相互襯托,水天一色。
一隻孤鷺,飄起一道白影,優雅的在清江的水麵翩然而飛。
這裏是清江鎮。
一麵杏黃色的酒幡,在風中飛揚,酒幡上寫著黑色的四個大字:飛花酒樓。這便是青江鎮最大的酒樓。
二樓,臨窗的位置,一個大約十五歲的白衣少年,正盯著江麵上那隻孤鷺,眼神中有著一種不易察覺的落寂。
“少爺,你又喝多了!”
在白衣少年的旁邊,一個身著青衣的少年說道。
“方成,再跟你說一次,別叫我少爺!叫我易天,或者古易天!”白衣少年狠狠地說道:“在古家,除了你,誰把我當少爺了!”
“別人不將你當少爺,我管不著。但我方成,從小就被安排服侍你,尊卑之分我還是分的清的!”方成執拗地說道。
白衣少年一伸手,在方成的頭上拍了一下。
“從今天起,你是我兄弟,你要再多叫我一次少爺,我就把你送給古均天!”
一想起古均天冷傲自大凶殘暴戾的脾性,方成暗暗吐了一下舌頭,乖乖地不作聲了。
古易天站起身來,又在方成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走吧!”
也不管方成願不願意,挽起方成的手就走。
沒有少爺和仆人之分,還真如兄弟一般。
古易天是古家的少爺不假,但古家人從來沒把他當成真正的古家人來看待,要不是他爹是古家的老二,他連方成這個古家下人的兒子都不如。
古家在清江鎮是最大的大戶,不隻是因為古家有錢,更重要的是古家的通仙之術和嚴格的等級排列,那是首屈一指的,別說在清江鎮,就是在整個華英國都難以被超越的。
古家現在的當家人是古易天的爺爺古遠夫,他天資過人,少年時父母雙亡,孤身四處漂泊,後得奇遇,淬體練身,漸通仙道,已成半仙之體。有了如此本事之後,古遠夫在華英國遊曆數載,積攢了大量錢財,然後選中了清江鎮安家落戶,開枝散葉。
古遠夫選中清江鎮安家落戶是因為看中了清江鎮的秀美山水和通仙靈氣,更為重要的是傳說中的清江鎮是有真神存在的。
如今數十年過去,古遠夫在清江鎮沒有遇到真神,但卻將遁道飛仙大法練到了十二層。
這十二層的遁道飛仙功力究竟有多麼了不起,除了易遠夫之外,根本沒有人能知道。
因為除了易遠夫,古家修習這遁道飛仙大法的人中,最高境界的是古遠夫的大兒子古青山,但他也隻能達到七層境界而已。
古家人人都在修習遁道飛仙大法,隻有古易天,成為這人人之外的唯一個人。
因為古易天的父親古青雲和母親蘇小梅在古家人的眼裏是禍害家族的禍水,是亂了人倫的妖孽。
古易天作為禍水和妖孽的兒子,能夠偶安於古家,已經是古家莫大的恩惠了。
為此,十五歲的少年古易天在古家地位低下,受盡古家長輩的白眼和同輩的嘲弄與欺淩。
他最好的朋友就是從小與他一起長大的方成了。
在古家,除了自己的母親蘇小梅,隻有方成真心實意將他當成古家的少爺!
想到這些,古易天嘴角就掛上了一絲冷冷的神經質似的笑!
“站住!”
古易天和方成剛轉過街角,就被一夥人攔住了。
為首的人麵皮白淨,跟古易天差不多的年紀,但身材高大,足足比古易天高出了半個頭。
“易天老弟,瞧你一個人喝悶酒有什麼勁,哥哥給你助興來了!”
來人正是古均天,他是古易天大伯古青山的小兒子,比古易天大了一歲,但發育得比古易天健壯得多了,而且他的遁道飛仙已經修練成了第二層。
龐大的體形,體內遁道飛仙凝聚的氣息向古易天撲麵壓來。
古易天知道這個堂兄嘴裏說著好聽的,肚裏卻安著壞心,不知又想出什麼鬼點子來欺淩他了。
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幹脆什麼都不說,迎著古均天的目光,眼裏全是冷傲與不屈。
“你敢這樣盯著我?”古均天本來就是個易怒的人,前麵說的那話隻不過是尋古易天逗個樂子而已。從小到大,古易天就在他的欺淩下過日子,他的倔傲,他的不屈,已經傷害他內心裏自認為的優越和尊嚴。
“你這個不學無術的狗東西,天天去縱酒尋歡,白白給你姓了古,敗壞了我古家門風,我今天要好好的教訓你!”
古均天暴戾的本性暴露出來,陰冷地笑著,左手慢慢握成了拳頭。
他要讓古易天慢慢去體會這種可怖的感覺,折磨他的心靈,讓他長期生活在他的陰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