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陽光的味道某日,言先生攜著新晉的言太太來到C大的情人坡故地重遊,最近言先生很愛打這種懷舊牌,不知是想彌補這些年的缺憾還是想把某人徹底從言太太心中趕走。
其實,撇開他們五年前的最後一次見麵,C大留給兩人大多的都是快樂的回憶。
午後,言太太慵懶地靠在言先生的懷裏,眯著眼靜賞著陽光下粼粼的湖水,點點碎光隨水麵蕩漾著,令整個情人坡都變得銀光閃閃的。這裏還是和五年前一樣,那般風景如畫,動人心魂。
言太太伸了個懶腰,如一隻小狗般,調皮的蹭了蹭言慕遙的胸膛,又享受地嗅了嗅他身上清新的味道,笑道:“言慕遙,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你身上的味道像青草那樣好聞。” 某人聞言,雖然沉默著沒有回應,可嘴角卻情不自禁上揚著。可見言太太的誇獎對於言先生來說是十分受用的。
而言太太可不是這樣想,她這麼說隻是為了證明自己嗅覺靈敏,可以靠鼻子來區分不同的人,於是她嘚瑟地補充道:“晨曦身上的氣味也很好聞,可是和你的不同,是陽光的味道。”
身邊人在聽到她對任晨曦改不了的稱呼時就立馬黑了臉,不動聲色地輕睞一眼那個懶洋洋的家夥,言先生覺得有必要為她普及一下知識,淡淡解釋說:“你知道陽光的味道其實是什麼嗎?是太陽中的紫外線把衣服上蟎蟲烤焦的香味,嗯,你的任學長身上的蟎蟲比一般人要多。”
若是仔細聽,便會發現那不急不緩的嗓音在說到“你的任學長”幾個字時明顯咬了重音。
言太太想象了這麼一個場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搓搓手臂,皺眉嚷嚷:“你好惡心!要是任學長身上蟎蟲多的話,你身上還長草了呢。”
言太太無意識脫口的“任學長”三字令言先生黑了的臉色稍稍緩和,可後半句為他的打抱不平卻。。。。。。
言先生終於忍無可忍,不顧一貫的紳士形象,在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伸出白皙修長的指,毫不客氣地捏了捏妻子紅潤的小臉蛋,咬牙爆發:“我都在你麵前了,你竟然還想著他?”語氣別提有多酸。
言太太這下也恍然了,沒想到她的言先生醋勁這麼大,人家都在十萬八千裏之外了,他還幼稚的生這種氣,一時心中泛起一陣甜蜜,也不顧臉上的疼痛,喜滋滋地笑了。
可她嘴上卻口是心非地說道:“怎麼?就隻允許他在我身邊的時候我時時刻刻想著你,就不允許你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偶爾也想起他嗎?”
言先生聽到妻子說自己在過去的五年時時刻刻都想著他,心中不免柔軟,他那時又何嚐不是每分每秒都思念著她?愛而不得的滋味他嚐盡了五年,那是一種怎樣的苦和痛,他比誰都清楚,所幸他還有餘生可以把兩人錯失的五年一點一點補回來。
他歎了口氣,低低的罵了句“小傻瓜”,他該有多慶幸上天賜給他這樣一個固執的傻瓜呢。望著她澄澈的雙眼,言先生忍不住俯首吻住了她柔軟的雙唇,輕咬她的下唇,靈活的舌頭駕輕就熟地探入她的口中,吸吮著她的每一寸甜美與芬芳……
言太太被吻得頭腦發昏,軟倒在了丈夫的懷裏,小手抵在他的胸膛之上,隔著襯衣,感受著他強有力的心跳,撲通撲通,和她默契地以同一頻率在跳動著,仿佛他們是連體嬰兒那般。直到她的呼吸漸漸不穩,言先生才戀戀不舍的鬆開了她。他滿足地舔了舔自己的唇,挑眉的表情別提有多輕佻邪魅。
言太太這才意識到四周的人來人往,原本就紅通通的小臉此刻更是紅到了脖子根,她有些羞惱,輕捶了下言先生的胸膛,嬌嗔道:“你怎麼在這裏……”到後來更是羞得連話都說不下去了。
言先生難得見到她這副嬌羞的小女兒模樣,覺得新鮮有趣,心情更是大好,劍眉一揚,看著她的目光越發幽深了去,在她耳邊低沉地說道:“嗯,這裏是情人來的地方,我們已經是夫妻了,有些事不適合在這裏做。”
最後的那個“做”字被他故意拖了長音,言太太想起昨晚的一室旖旎,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不禁更加羞憤,別過小臉不看正笑得春風得意的他。
言先生見調戲成功,也知道見好就收,緊緊摟了摟懷裏的人,目光落向遠方的波光瀲灩,眉目溫和地說道:“曉曉,我言慕遙此生何其有幸,能夠被你愛上。”
枝頭的梨花隨風飄落在湖麵上,泛起圈圈漣漪,那顆被冰封了五年的心終究融化在了這個溫暖愜意的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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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關於稱呼的問題話說陸曉當了言太太已有了一段時日,可她不知是過於木訥沒有意識到還是始終改不了口,成天“言慕遙、言慕遙”的喚著她的言先生。
言慕遙對此十分不滿,特別是她“偶爾”提起任晨曦的時候總是眉眼含笑、語帶親昵地叫人家“晨曦”。他暗示性地皺過好幾次眉,但他的太太要是會察言觀色,當年他又怎會辛苦追了她那麼久她都以為是自己倒追的他呢?這隻能說明她的情商還是一如既往的比她的智商還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