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還在路上,他怕自己的小舅子吃虧,在車裏給楊樹鎮的聯防隊打了幾遍電話,找他們隊長都說隊長領導都不在,都不知道縣裏抓來的人被帶到了哪裏。這讓吳良更加的焦急,他連忙又給楊樹鎮派出所所長李選舉打電話。
“李所啊,我吳良啊,我小舅子上午給你們聯防隊抓去了,在你派出所沒有啊?”
李選舉一聽,說道:“聯防隊抓人,從來不經過我們派出所的,他們那個隊長叫百順兒的,現在是楊樹鎮一霸,我都給他三分麵子,他怎麼連你小舅子也抓了?”
“哎呀,你快點,帶上幾個幹警去聯防隊,千萬別叫我小舅子吃虧,他們要啥條件都答應他們,我馬上就到了!”
李選舉放下電話,趕緊叫了在所裏的五六個民警,開了兩輛桑塔納警車,拉著警笛就到了鎮聯防隊。
門口把門的聯防隊見是派出所的人來了,也不敢阻攔,李選舉氣勢洶洶,帶著手下就衝進了院子。警笛聲把後院正打得起勁兒的楊百順兒給驚動了,他呸了一口道:“這幫狗來得還真快,你們倆,別停,給我接著打,別給丫身上留一塊好肉!”
兩個壯漢一人手裏一根竹條,輪流抽打起來,此時的劉通,已經被打得皮開肉綻,流了一地血了,人已經叫不出聲來了,瞅著真就要被活活打死一般。柳文昊坐在一旁抽煙,說:“百順兒,今兒個誰說話也不好使!”
“李所,你咋來了呢?”楊百順走出來,抱拳道。
“我剛接到吳局的電話,你們把他小舅子給抓來了?”李選舉進院就四下裏尋摸,邊說邊走進屋裏。
柳殿臣坐在前屋,他認識李選舉,知道他是派出所的所長,平時見到都躲著走,這家夥在楊樹鎮算是個人物,一般老百姓都怕他。
“李所長,你給我做主啊!”柳殿臣起身給李選舉作揖道。
柳殿臣看到一個農村老頭樣子的人,他不認識柳殿臣,問道:“你誰呀?劉通呐?”他轉身問楊百順。
楊百順陪著笑臉說:“這位柳殿臣,是原告,劉通把過期的雞飼料賣給柳殿臣,導致柳殿臣家的一百多隻雞死亡,柳殿臣去縣畜牧站找劉通索賠,卻被大膽劉通給打了,於是柳大叔就告到了聯防隊,聯防隊依法辦案,已經把劉通正法了!”
“啥玩意兒?正法了?”李選舉叫道。
“別吵吵,就是給法辦了,我用詞不當,嘿嘿,李所,坐坐,還不快點給李所上茶!”楊百順喊道。
“上啥茶?我要看看劉通!你們把他關哪兒了?”李選舉焦急地往後走。
楊百順跟在後麵來到了後院,李選舉一看,當時就火大了,說道:“別打了,你們這是用私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吳局的小舅子啊!”
柳文昊看見李選舉過來了,他笑笑迎上來道:“李所,你咋來了?”
這時候劉通已經昏死過去,嘴巴裏麵也開始滴滴答答往外淌血了,楊百順就製止了兩個打手,再打真的就打死了。
李選舉認識柳文昊,他疑惑道:“柳老板,你咋也在這兒?”他叫柳文昊為老板,是因為他知道柳文昊是大櫻桃酒樓的老板,這段時間大櫻桃酒樓還一直往派出所交保護費,所以他對柳文昊還是給麵子的。
“這小子把我爹給打了,我當兒子的知道了,就教訓他一頓,李所,你說我這麼做應該吧?”
“前麵那個老頭是你爹?”李選舉接過柳文昊遞上來的一根中華煙,那邊楊百順已經叫人把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劉通放了下來,丟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是啊,這小子叫好幾個人打我爹,把我爹打倒在地還往死裏踹,你說這要是你爹叫人打了,你不得把打人家夥削死啊!”柳文昊吐了一口煙說道。
李選舉把柳文昊拉到一邊說:“可是這人是吳局的小舅子,差不多就行了啊!”
“啊?吳局的小舅子?真的假的啊,趕緊地,你們幾個,把劉通抬前麵屋裏去,給他洗洗!”柳文昊說道。
李選舉歎口氣,說:“吳局馬上就到,我估計,你吃不了得兜著走,趕緊叫人準備錢,搞不好,你得吃官司!”
“沒那麼嚴重吧!”柳文昊仰起臉說道,幾個人走出後院,兩個打人的聯防隊用水管子衝刷著後院單杠下的一片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