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一本正經的拿出了便利店發票。
蘇荷看著對方這副壞樣,又笑了,陳陽這個活寶,真是讓她看不透。
兩人繼續朝前走,終點竟是臨近大海的金鳴大廈,乘坐電梯上了頂樓之後,陳陽居然在一個樓道間拿出了折疊梯子,打開之後上去推開通向樓頂的蓋子,朝蘇荷招了招手,後者微微一怔,真沒想到陳陽居然領她來了這裏,還像是輕車熟路。
上了大廈樓頂之後,果然是海闊天空,萬家燈火就在眼下,東麵是海,深沉漆黑一望無際,還有朦朧的晚霧籠罩,而抬頭朝天上看去,星月懸掛,似乎伸手可抓。
“風景好美!你經常來這裏?”
蘇荷問道。
“以前經常來,一般人我才不會告訴。”
陳陽道,鋪開一個毯子,將啤酒零食熟食擺在了上麵,蘇荷坐下後,他打開了兩罐啤酒,兩人開始聊著吃喝起來。
此刻的蘇荷再沒一絲的收斂矜持與偽裝,她喝的很多,時而大笑,時而跟陳陽聊那些八卦,點評海內外,暢談未來,地上的啤酒罐,紅酒瓶,熟食零食袋越來越多,海風拂過,天高海遠,人生快哉,不知不覺蘇荷便就醉了。
躺在毯子上,看著明亮的星星,她忽然哭了起來。
“你知道嗎?我表麵看起來那麼自信,那麼清傲,其實我很不自信,其實我內心很自卑的,小時候爸爸媽媽很忙,從沒有人誇過我,甚至為了保護我的安全,幼兒園小學我都是在家裏讀完的,直到中學才改名換姓偷偷進入了燕京一家私立中學讀書,我就像是一隻金絲雀,表麵光鮮,其實挺可憐可悲。”
淚水流淌,蘇荷靜靜講著。
陳陽沒有插言,沒再調侃,他喝著酒看著遠處的大海,眼中光色深邃深沉,身處茫茫人海,何人不是可憐可悲?
對方哪能知道,這金鳴大廈本是陳氏集團的產業,曾經的陳陽雖說是個富二代,也有鬱悶煩惱的時候,所以他經常會來金鳴大廈樓頂喝悶酒,所以他知道樓道間藏著一個折疊樓梯。
但這些事,他不想說出去。
因為他是男人,男人隻能自己舔舐傷口,隻能自己享受痛苦,不能說出去。
“我為了躲避聯姻,為了不嫁給那個人渣,才跟家裏鬧翻獨自來到了天海,我強迫自己變得堅強,強迫自己適應了應酬,適應了討好,其實很多時候,我真想哭,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哭!”
“我見到李恒的時候,我以為他是個好男人,我沒在乎他的家世,他的能力,但他……竟拿我當籌碼獻給了丁俊傑,禽獸!禽獸,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陳陽,你真是個好東西嗎,你會不會某一天也會騙我,也會背叛我……”
“……”
蘇荷說著醉話,越說越亂,最後沉沉睡去了。
陳陽始終沒有吭聲。
他脫下上衣蓋在了對方身上,精悍的肌肉擺在月光下,讓他看上去就如一尊鋼鐵鑄成的雕塑,而今晚他才知道,原來蘇荷也經曆了那麼多,也有那麼多的痛苦藏在心裏。
人世是苦海,豪門也未必就比寒門生活的舒坦。
他深深歎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他背後出現了兩道人影,走近後便站立如同勁鬆,一致彎身,恭維尊敬的道:“主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