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時間醒來，會變成不同的人麼？
不知為什麼，每次在陌生的環境裏突然醒來，我都會用兩秒鍾才想起自己是誰——榮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學生。
這一次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坐著睡的。
周圍的空間很狹小，沒有桌子、沙發之類的陳設，隻有一排靠著牆的矮凳。背後的牆壁在不停地振動，時不時還要晃悠幾下。
等下，這是哪兒？
我搖了搖頭，驅散了腦海裏的迷霧，神智逐漸清明。
想起來了，這裏是一架直升飛機的機艙內部，無人駕駛的最新型號。
身為一個普通的大學生，我能獨自坐上這種高科技產物，是因為泰勒·德頓的邀請。
不管從哪方麵來講，泰勒·德頓都是毋庸置疑的傳奇。他二十多歲開始創業，專注於人工智能領域，失敗數次卻愈挫愈勇，積累的技術專利也越來越多。終於在三年前，他研發出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人工智能，並且迅速征服了廣大消費者，逼得全球各大手機廠商不得不捏著鼻子與他合作，把他的公司研發出的人工智能安裝在每一台新手機上。
短短三年，泰勒·德頓一躍成為新一代的世界首富。
我並不清楚這位首富為什麼要發邀請函給我。甚至通過正規途徑再三確認之後，我都還忍不住懷疑這是個騙局……可是轉念想想，誰會有心思騙我這麼個一文不名的窮學生兼撲街寫手？而且這麼荒謬的詐騙方式，對於吾輩單身狗來說，還真不如發一段美少女視頻來得有效。
總之，我此刻就坐在無人駕駛的直升機上，俯瞰下方浩瀚無盡的海麵，一頭霧水。
我看到了遠處有一個白點。
“那裏就是目的地嗎？”
指向那個白點的手舉了幾秒，我才突然想起這架無人機上隻有我一人，沒別人能回答我的問題。
但就在這時，一個柔和悅耳的中性嗓音響起：“是的，那就是言靈島，屬於泰勒·德頓的領地。”
“你是誰？”我回頭掃視機艙，卻沒看到人影。
“人工智能——阿蘭，為您服務。”
我有些無聊地反問道：“怎麼服務？”
“您知道，我最擅長的就是聊天服務。而且現在是我在掌控這架直升機，我也可以幹點有意思的……”阿蘭非常人性化地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比如做個特技動作什麼的，需要嗎？”
“還是算了吧，你老老實實開飛機就好。”
“那麼需要聊天嗎？距離降落還有28分鍾，你的手機又沒信號。我猜你會很無聊。”
“……當然要。”
所以說，這就是大家喜歡這種人工智能的原因。它們很會聊天，比許多人類還更擅長這一活動。更何況除了聊天之外，它們還能做很多實際的工作，比如開飛機。
————
直升機在那潔白的小島上空停下，緩緩降落。
這裏臨近北極圈，目前又是北半球的深秋季節，因此被冰雪覆蓋也是自然而然的了。
在降落的過程中我就發現，這座島的人工痕跡太明顯了。地勢平坦至極，看不到絲毫不規整之處，仿佛一片廣場。而在這圓形廣場的正中央，立著一座略帶哥特風格的大房子。
直升機懸停在離房子六七十米的地方，離地麵約莫兩米的高度。
機艙門開了。
我探出頭，看著正下方的白雪被旋翼氣流吹起了一層雪霧。我在等著它落地，但它貌似不動了。
阿蘭：“榮柯先生，跳下去吧。”
“從這兒？直接往下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