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片黑暗。身後,漫無邊際的,是大片大片的血。奔跑在黑暗之中,身後的血,一路蔓延。
他看到了,看到了自己無數的族人在哀嚎,是痛還是悲傷還是憤怒,他無法言語。
跑、跑、跑!一直的跑,不停的奔跑!停下,就會被血吞沒,迷失在血海之中。
他大叫,他瘋狂,他用自己的手,擊打自己的胸膛。一絲絲的鮮血,從他胸口滲出,他本就蒼白的臉色,愈發沒有血色。
“為什麼?”他大叫,聲音在空蕩蕩的黑暗之中傳播出去很遠很遠,卻無人回應。
“為什麼?”他大叫,嘶啞的聲音回蕩在他的耳旁。久久散不去。
恍惚間,他聽到仿佛有人在和他說話。
“人都去那了?”“都死了。”
“你的父母呢?”“死了,所有人,都死了。”
“怎麼死的?”“被人殺了。”
“被誰殺了?”“那個叫做典的女人!”
“為什麼殺?”“因為在她的眼裏,我們隻是一群狗,一群奴隸。誰會去在乎一群奴隸的生死。”
那聲音沉默了,像是在思考什麼問題。
許久不說話,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那你狠她麼?”“恨誰?”
“那個叫做典的女人。”“不,我不恨她,我恨的是我自己!”
沉默。
“你想不想要力量。”“你可以給我嗎?”
“可以,去吧我的孩子。你將繼承我的名諱,已郎之名,縱橫天地之間。”
身後的血,翻起萬丈的浪,衝刷著眼前的黑暗,他,被血包圍。蒼白的身子,變的血紅,他的眸,黑色的瞳孔卻越發的明亮。
睜開眼,灰暗的艙室裏,一盞孤燈,搖搖欲墜,。燈芯已經嚴重的老化,再也發不出明亮的光芒。
拉起身子,骨頭在咯吱咯吱的響,他的身影層層拔高。站起身,他的瞳孔裏,黑色在蔓延。
攤開雙手,來自血液中的力量在蔓延,他的手,變成了紅色,然後是整個身子。
艙室的門被打開,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推門而入。那是他的爺爺,一個半截入土的老人,族內難得的長壽的老人。這一切,都是因為他。
“郎,出戰了。”老人橘紅色的瞳看著他,眼神中的,是無奈,還有愛。
他不說話,從衣架上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灰色的作戰服,披上,身上紅色的部分慢慢褪去,他額頭的第三隻眼,豁然打開。朗,這個三眼族一直極力隱藏的神之子,終於,出戰!
從高空軍艦上跳下,藍色星球充足的氧氣讓他甚至產生了一絲醉氧的感覺。這是一個多美美好的星球啊,茂密的綠色叢林,湛藍的天空,以及形形色色的高山河流,這一切,都是三眼族幾十年沒有遇到過的了,可這個星球上的生物,卻不懂得珍惜。他們遠遠不明白,綠色和藍色在宇宙中代表著什麼。
閉上眼,郎很喜歡這種自由落體的感覺,這讓他心情很放鬆。
閉上眼,無盡的黑暗又席卷而來,“對啊,現在,是這個星球的夜晚。”郎笑了,黑色的瞳,讓他有無視黑夜的視力。一切,都是他想看到的樣子。
“郎,你的任務是,殺光你看到的所有異族人,沒殺一人,我就會給你的爺爺一支強化藥劑,你爺爺能活多久,由你親自把握。”亞庫斯的身影倒映在他的視網膜上,這個老族長,總是用自己的爺爺來“要挾”自己,嗬,如果不是為了爺爺,或許,他第一個殺得,就是這個老族長。一個上一輩的老頑固,總是抱著自己心中的所謂準則,冥頑不靈的老頑固。
背後的翅膀在天空中撐開,止住他下降的身體,他看到了,那在三眼族陣中屠殺的人。兩個在三眼族陣中上下翻飛的,肆意屠殺的持劍人。
嘴角挽起一絲弧度,那就是藍色星球的神麼?感覺,好弱啊。
翅膀給他提供了強大到無與倫比的加速度,僅僅是一眨眼的時間,他就到了那兩個人的身旁,雙手迅速的變成紅色,抓向兩個人的脖子。
清和風之感覺到一陣風襲來,一道血紅色的影子抓向自己的脖子,豎起自己手中的劍,才堪堪擋住這一擊。
到是不錯的劍刃。”郎讚一聲,向上一躍,血紅的雙手,招招不離二人的要害。
“媽的,怎麼會有這麼強悍的人。”清罵一聲,這種程度的敵人,已經不是二人可以抵擋的了,沒有了宏劍和塵劍,兩個人的戰鬥力下降了太多。
二人的身影向後急退。他們的任務,是盡可能的擊殺敵人,任務,不包括白白送命,打不過,可以跑!
愚蠢的老鼠。”郎的第三隻眼,黑色的瞳鎖定了正要離開的清風二人,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攻擊,明明身上沒有任何創傷,甚至於外骨骼裝甲都沒有報警,兩個人就從天空無力的墜下。郎身後的三眼族士兵趕緊上前借助二人,正欲開槍擊殺,郎卻阻止了他們,這些人,是自己想族長討價還價的本錢,不能輕易的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