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鹿原與龔田三人在城裏摸點,果然發現了每家大戶都不像往日那樣敞開門戶迎客,院裏院外都增派了人手。
這情況,著實讓四人頭痛。
找了間酒館,鹿原四人四方坐開,用典當了那件絲綢衣服換得的幾兩銀子要了幾斤牛肉和幾壺燒酒,一邊有滋有味地吃喝一邊想著該如何應對胡德輝的逼迫。
“哥,我看咱們也別挑三揀四了,隨便找一家大戶下手,都被逼到這份上,不做是個死,做也是個死。”曹東開聲提議。
“呿!你別把死字掛在嘴邊行不,咱哥四人做這個是輕車熟路,能死了去嗎?”龔田大罵。
鹿原卻是捏著酒碗舉至眼前定定凝望著,許久不語。
“哥,你倒是說句話呀!”三人見狀,齊聲急問。
“你哥是在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放心吧,縣老爺那是他的對手。”一句笑語,從遠處飄來。
循聲而望,四人隻看到一個穿著打扮地儒雅的白衣男人捋著短須,笑吟吟地走向自己。
龔田一見,馬上露出了驚喜的笑臉,連忙站起來走過去攙扶,哈笑說:“武先生!哎喲我的武先生,總算見你一麵了。咱哥四人昨日去找你,誰料你那個臭不懂事的徒弟居然拿掃把趕我們出來。”
“這不關他事,是我的錯。早些日子去了趟南城,我叮囑他不見任何人的。”武先生邊說邊坐到了龔田的位置。他先掃了三人一眼,接著望向鹿原道:“我聽說縣令老爺要你們沒人交一千兩,可被難著了吧。”
鹿原見了武先生,也是大為高興,作揖道:“這事確實頭痛,你也知道我們四人別的不行,就會偷雞摸狗,可城裏的大戶好像都知道咱們要下手般個個做足了準備呀。還請先生教我。”
“我不是說了嗎,你鹿原聰明,縣老爺是難不倒你的。”
“哎喲喂,武先生抬舉我了,我鹿原要真有你說的那麼神通廣大,哪能混到如此地步。”
“哈哈哈···”武先生笑著擺起了手,旋即舉起酒碗細細品嚐一口,當即揚眉道,“嘿,這酒好喝,烈,一個字,夠烈。你說說南城那些個大官,家裏美酒無數可都是些不溫不火的味道,哪有這些草民釀造的夠味。”
說罷,武先生又是細細品嚐,把鹿原四兄弟晾在了一邊。
龔田是個急性子,一見,馬上吼叫起來:“嘿呀!武先生你有什麼計謀就跟我們說嘛,要不這酒你也別喝了,省得費我們心思!”
鹿原馬上罵道:“你這頭牛!有你這麼跟武先生說話的嗎,武先生是誰,南郡郡守都要以禮相待的高人!”說話間,鹿原豎起了拇指頭。
武先生沒有怪龔田的言語,相反依舊笑得開心,旋即出言道:“我跟你們也不陌生,既然你們相信得過我武某人,我就給你們出上中下三策!”
鹿原四人都是些流氓無賴,因熟知武先生為人做事高明而傾慕,現在聽對方肯幫自己想辦法還是給三個策略,一時間欣喜若狂,龔田當即大笑吼道:“我就知道武先生鬼點子多,一出手就三個辦法,哈哈哈。武先生,剛才我龔田衝撞了你,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無妨無妨,說是三個辦法,但實質上隻是一個辦法。你們聽著,這下策呢,你們趕緊離開川城,走得越遠越好。”
“離開這裏?!”四人傻了眼,他們都清楚,自己是沒半分本事,在川城熟悉了還能久不久幹上幾票活下去,到了別處人生地不熟的,那還不是餓死了,所以打心裏不認同這個辦法。
“那中策呢?”鹿原又問。
“中策就是,你們隨便在這裏挑一家下手,憑你們多年的經驗,總不至於空手而歸吧。”
龔田聞聲,皺眉又吼叫了起來:“哎呀,武先生你就別耍我們了,這辦法我們要是能行就不用找你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