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開始(三)(2 / 3)

充當耳目的讀心者應聲失明,傑羅姆眼前一黑,驚出渾身冷汗,塞洛普的女友也癱倒在地。迎頭痛擊敲在要害部位,所有並入神經網的讀心者感同身受,通信回路中斷,最後隻剩“影武者”飄忽的殘像。

被她率先發難,不少人分享了眼球破裂的恐怖滋味,岸上各組紛紛迎敵。剛才稍一疏忽,權限最高的幾位--參謀部的霍格人,分組組長,再加森特先生本人--等於間接挨一記耳光;所幸普通組員未受驚嚇,立即展開圍堵,誓要擒獲對手挽回一些顏麵。

有人正麵挑戰協會的戰鬥群,傑羅姆揉揉眼珠,隻覺不可思議。隔水眺望,“影武者”不急著逃命,反而竭力周旋,借人群掩護製造混亂。細瘦身形見縫插針,幾尺寬的影子即可消失無蹤,一群追一個卻磕磕絆絆,占不到絲毫便宜。

督促參謀部重設通話頻率,傑羅姆不得已口述命令:停止追擊,改向人群使用大麵積震懾手段,以不致命為準。授權殺傷“任何”可疑目標,嚴防爆炸物,同時降低追捕“影武者”的優先級。

開始點火的工夫,傑羅姆就懷疑對方誘敵深入,因此行動有所保留。等凱恩派出貼身保鏢,懷疑變成了確信,唯恐撞上手持導火線的變態,他立即決定先發製人。想想家門口被炸身亡的兩名巡官,萬一不幸言中,自己可擔不起大量人命的損失!

讀心者透過緊急渠道送出訊息,望遠鏡裏自己人很快作出回應。雖然都懷疑指揮官精神有毛病,幾組人仍暫停追擊,衝普通市民丟出了癱瘓法術。原本混亂的現場如風吹麥浪,轉眼矮下去一片,偶有僥幸豁免成功、未受法術影響的,也在讀心者額外照顧下躺倒了。

見不著“影武者”,傑羅姆才不信她已被製住,挨幾次精神打擊對她來說小事一樁。失去了掩護,這家夥必定溜之大吉,下次見麵得專門提防,以免再度被動挨打。

“準備了講稿吧?”朱利安使勁歎氣,“夠你解釋一年的。”

放下望遠鏡,指揮官似笑非笑,轉身聯係收尾工作去了。目睹全過程,森特先生的指揮藝術給在場諸位留下深刻印象,“至少看起來派頭十足。”塞洛普偷偷嘟噥著,“換成我,早跳水自殺了!”

第二天清晨,城外小莊園。

“啪”的合起報告,頂頭上司麵無表情,和聲問:“就這樣?”

森特先生點頭道:“兩捆炸藥,三名嫌犯,都是‘月球教’訓練的白癡,背後自然由凱恩操控。所幸沒機會引爆。剛才治安廳發函質詢,我正考慮該怎麼回信。”

“‘簡單粗暴,令人震驚,嚴重侵犯市民人身權利’,早上五點,治安廳長官也跟我聊了幾句。”傑羅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兒,愛德華沉吟半晌,接著道,“這事由我應對。走,一起吃早飯。”

踱過書房外的回廊,傑羅姆覺得、刻花玻璃窗後麵有人悄悄窺視,不禁多留意幾眼。庭院中擺好了簡單的早餐,相對落座,喝一口綠草茶,傑羅姆呆在遮露水的陽傘下,剛好避開溫吞的日頭。第一次有餘暇近距離打量對方,愛德華似乎對陽光並不反感,皮膚保養良好,光線映照下才顯出細細的皺紋。幹淨到略顯病態,他不時撣落袖口的微塵,給人以謹小慎微、酷愛整潔的印象。外表書卷氣濃鬱,輪廓嚴肅篤定,絲毫不透漏內心想法,瞳仁則是高智種獨有的深灰色。

碟子裏幹麵包原封未動,愛德華醞釀片刻,說:“我不表態,沒有鼓勵你越界行事的意思,尺度你自己把握。從事這一行有句格言,‘什麼都能做,隻要不犯錯’。昨天的情況……差強人意,對一個開始而言,尚可以接受。”

傑羅姆很想加上他省略的兩句粗口--什麼都他媽的可以做,就是不能犯他媽的錯。不論如何,跟務實之人共事省了許多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