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良辰點頭,然後大步離開,直奔廚房,心情有點兒沉重,可是想到房間裏還乖乖等著他的鍾靈毓,便隻好把那為數不多的愧疚拋在了腦後,到廚房拎上飯菜,腳底生風的狂奔。
到了院子,果然見鍾靈毓小心翼翼的從門後探頭呢,青絲就那麼自然而然的垂落,平時就熠熠生輝的明眸,此刻水汪汪的含著期待,更添風韻,他跨進屋子,見她隻是隨便披了件衣服,不爽道:“都說了讓你等著,不等著要出去也要穿好衣服梳好頭發啊……”
鍾靈毓弱弱的反駁道:“我沒想出去,隻是想看看你回來了沒有。”
上官良辰一聽,心裏舒服了許多,但還是堅持道:“隻要你的身體,哪怕是一部分,能被人看到,也要給我收拾整齊了才能出去。”
鍾靈毓扁著嘴道:“好吧。”她用力的吸了下鼻子,“好香啊,有糖醋排骨、醋溜土豆絲和紅燒鯉魚吧,還有……”
“鼻子還挺靈。”上官良辰見她已聽進了剛才說的話,便飛快的將還熱騰騰的飯菜擺在了桌子上,“人言可畏,多少還是要顧忌點兒。”
“夫君說的對極了。”鍾靈毓的眼睛笑成了彎月牙,心裏暗道,可你良辰,不是不在乎世人的目光嗎?說到底,不就是大男子主義作怪嗎?不就是這個時代的局限嗎?可是這些,她隻放在心裏不敢說出來,因為她還想美滋滋的吃頓飯呢。
上官良辰見她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動作,排骨剛放下她用手拿了塊兒,吃得格外香,心裏的壓抑又少了些。
“你怎麼不問下我和林如月談得如何?”上官良辰將飯菜擺好後,見她隻顧專心的吃飯,忍不住問。
鍾靈毓將嘴裏的東西咽了下去,麵露小小的慚愧,道:“我是不好意思問啊,本來這種事兒應該我出手解決,可是沒有處理好,還要勞煩夫君出麵,覺得很慚愧。”
上官良辰覺得好笑:“你當真這麼想?”
鍾靈毓看著他那認真的神情,猶豫了下:“當然是這麼想的。”頓了頓,又小聲的補充,“其實我還想著,吃了飯再問這件事,免得影響食欲。”
上官良辰淡淡的問:“怎麼影響食欲了?”聽上去有點兒不信任他的意思呢,難不成剛才他遣走下人的消息,已經有人向她彙報了,引起她的懷疑了?不過他很快否定了這個推測,要真是那樣的話,她還能沉得住氣?所以現在,要麼她不知道,要麼就是知道了也完全信任自己。
鍾靈毓無奈,隻得道:“那你告訴我結果吧?談的如何?”
上官良辰沒想到她直接問結局,不過這也符合她一向的風格,看到她鄭重的模樣,他突然也不想急著告訴她了:“你猜。”
鍾靈毓看到他眼底淺淺的笑意:“看來是談妥了,不過人家姑娘那麼傷心呢,你好歹表示下憐香惜玉,這眉眼帶笑的,看的我都於心不忍呢。”她心裏頓時敞亮多了。
上官良辰悠悠道:“你說的誇張了,我的表情哪有這麼明顯,我就不能因為你這吃貨的模樣無奈的笑嗎?”
鍾靈毓見他不像在說假話,斂了神色:“那是什麼結果?她非你不嫁?以死相逼?以恩情相脅?還是表示鬥爭到底?”要是這樣處理起來就有點兒小麻煩了。
上官良辰的臉上這才有了點兒滿意的神色:“你想象力還真夠豐富的。”靈毓要是放手不管,一點兒都不吃醋,他心裏還不舒服呢,這才是個妻子該有的態度嘛,“我都和她說明白了,她已經祝福我了,以後會慢慢想開的。就是真的拿死亡和恩情來要求我,我也不會同意的。”頓了頓,他墨玉般的眸子裏便蓄滿了深情,“我既許你一人,便隻有你一人,隻要不辜負你,可以負天下人。”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腔,多麼希望她能看到自己那愛她護她一生一世的心。
鍾靈毓呆呆的望著他:“良辰。”
上官良辰溫柔的回應:“怎麼了?”
“我知道,我相信你,一直相信。”鍾靈毓心裏翻江倒海著,可說出口的隻有短短幾個字。
上官良辰以為她會應景的說些更感人的,可她隻是沒出息的望著自己,說不出來了,隻好說:“吃飯吧。”
鍾靈毓低頭認真的扒菜扒飯。
上官良辰見她吃得急,遞了杯溫水過去:“慢點兒吃。”卻見她眼圈泛紅,兩滴晶瑩的淚珠正緩緩的順著臉頰滑下,這才是該是比較正確的反應吧,嘴上卻道,“你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