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不過是遇到個猛獸,掛了點兒彩,算是紀念了。”李承安麵色蒼白、表情輕鬆的說,細細的汗珠順著小麥色的肌膚淌下來。
以他的武功,遇到什麼樣的猛獸也不該啊。鍾靈毓打量著那些傷口的齒痕,幾乎要脫口而出,猛然想到,如果是吸了她灑下的迷藥,那就不一定了。
軍醫匆匆趕來,急忙準備給李承安包紮,鍾靈毓急忙攔住:“就這樣處理傷口?那傷口有毒啊。”
大夫吃驚的看了她一眼,麵上一緊,也不敢繼續了。
鍾靈毓暗想這種毒藥戰場上實不多見,幹脆將大夫推到一邊,上前毫不猶豫的扯開了李承安的衣服,拔箭、祛毒、擦藥、包紮,一氣嗬成。
李承安剛剛感覺身前涼了一片,反映過來後鍾靈毓已經全神貫注的施針,濃密纖長的睫毛在她臉上投下淡淡的影子,卻遮不住她清澈嚴肅的眸光。
李承安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等鍾靈毓完成後,李承安嚴肅的望著軍醫:“我身上的傷是你治的,明白嗎?”看到他點頭後,便揮手示意軍醫退下。
李承安披好衣服:“今日多謝你出手相救。”他看得出鍾靈毓精通醫術,但是顯然不願意被人知道,卻在關鍵時刻為了救自己而暴露,他心存感激。而且,他也高興,大概鍾靈毓對他也是有感覺的,願為他做這樣的事情。
“我也多謝李將軍為我保守秘密。李將軍,這幾日要是沒什麼大事,少騎馬,少練武,別喝酒……”鍾靈毓開始習慣的叮囑注意事項,忽然覺得氣氛有些微妙,不自覺的頓了頓。
她正打算告辭,李承安卻示意林誠下去,這下屋裏隻剩下兩個人了,鍾靈毓心中更緊張了。
李承安臉上帶著笑意,使得他棱角分明的臉和丹鳳眼固有的嚴厲都柔和了不少:“鍾,”他頓了下,“鍾靈毓,你不必緊張。”她是女子、她會醫術這兩大秘密,都被他知道了,想到這裏便忍不住竊喜。
“我說話算數,你放心,我一定會守住你的秘密。”他鄭重的保證,聲音鏗鏘有力,轉而又說,“我隻是希望,你能自如的和我相處。”李承安想說更多更動聽的話,可是卻沒有那麼多的詞彙。
他的眼神那麼真誠,高大的身軀迫近,強烈的男性氣息撲在臉上,讓鍾靈毓更加無所適從,隻得連連保證:“一定,一定,我正有事情請你幫忙。”
李承安看出她的窘迫,卻並不後退:“你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前些日子我家出了些事情,欽差曾和我庶妹聯合,誣陷我殺了人,想置我於死地,隻是沒想到那人根本沒死,所以他們的計劃落空。”鍾靈毓說起正事兒來,聲音正常了許多,簡要的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講清楚,因為上官良辰告訴她,正好借助這個契機,宣布自己的立場,“不知道這個消息對你有沒有用。”
李承安劍眉微皺,麵露一絲愧色:“靈毓,實不相瞞,第一次見麵,我就覺得你頗有奇謀,所以想將你招至麾下,沒想到那日送你回家給你帶來了麻煩。那個欽差,是我的敵人,沒想到他會注意到你。”
鍾靈毓已經注意到,他喊她名字的時候,已經將姓去掉了,心裏莫名緊張,也禁不住有點兒小慚愧:“李將軍,不必自責,和你沒關係,是我庶妹和他勾結,一直想謀害我的。”
李承安保證:“請放心,我會寫信讓三皇兄參他一本,給他應有的懲罰,為你出這口惡氣。”
鍾靈毓要的不是出這口惡氣啊,她想要鍾靈秀死啊。隻得硬著頭皮道:“李將軍,據說這次的欽差是尚書,懼內,是不是真的啊?”她故作天真的眨眨眼睛,眸子裏傾瀉出的流光恍了李承安的眼睛。
李承安定了定心神,臉上竟不自覺的帶上寵溺之色:“對,你從哪兒聽來的?”
“打探到的啊,那欽差差點兒要了我的命,自然是摸摸他的老底。”鍾靈毓說著假話,臉上依舊十分坦蕩,“他夫人不是郡主嗎?這個欽差可沒少去滿春樓,就是我們這裏的青樓,多次與那裏的花魁私會,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他夫人……”
李承安眼眸深處劃過一絲疑惑:“難道你想對付的並不是那個欽差,而是那個青樓的花魁?”
鍾靈毓的心一震,要不要每人都這麼聰明啊?
她點頭:“是。”繞了這麼多彎兒,還是沒能藏住她的小心思。
“這主意很好,放心,你等著我的好消息吧。”李承安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突然堅定了要把她攬入麾下的決心,他本想遵從她的意願,可是即便她不進入自己的陣營,也會很快被四王爺盯住,處境反而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