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入夜便更加蕭瑟。
不冷也不熱的天氣,走在鬧市區的人行道上,夏以沫身後還矯情的跟著輛豪車,她拎著包包,踩著高跟鞋慢悠悠的逛著。
說是三年沒回S市了,想走走看看。
五彩的霓虹,把她精致的五官襯得幾分妖嬈,尤其那眼線,本就是個標準的小狐狸胚子,還故意抹了一彎上翹的眼線,乍一看,更媚了。
走到一家KTV大門前,她停下,往那也停下了的車裏看了眼,開車的年輕人就探頭出來,正準備問什麼時候來接,夏以沫就先道,“晚上陸念琛會送我回去的,你先走吧。”
沒等司機把腦袋縮回去,她又漫不經心道,“哦還有,以後別這麼開車跟著我了,你看剛才那一路上別人還以為我是誰家養小三還是二奶呢……”
說完她衝自家司機搖搖頭,無奈的轉身走進KTV。
陳家寶坐車裏,掌著方向盤看他家三小姐,一臉的苦澀,是誰下了飛機之後就在車裏給自己畫了那麼個妖嬈路線的妝,怎麼能怪他!
心酸!
……
夏以沫有三年沒回來了,上次離開,現在想起來,隻不過是一場幼稚的賭氣,可笑的逃離,竟然一走三年,想想她也挺厲害的。
當然和她杠上的那位更厲害了,我不來,你不往,花邊新聞一樁接著一樁,即便在大洋彼岸,留學在外的夏三小姐都能通過各種渠道了解他花花腸子的動向,當真是應了幼時那句……
‘我一定讓你對我終生難忘。’
走在KTV長長的通道上,夏以沫沒來由的想起這一茬,不由的微愣了一瞬,陸念琛那張討人嫌的臉詭異的飄進腦海,她皺眉,這破人怎麼那麼陰魂不散!
“夏三小姐,就是這裏了。”經理領她到一巨奢華的門前,門牌上四個字‘醉死夢生’,她掃了一眼,頗為佩服這兒的老板,好會取些應景的名字。
經理弓腰把門打開,隨著視線的擴展,一副紙醉金迷的二世祖妖孽圖,盡在眼前。
偌大的至尊包廂,煙霧繚繞,歌舞升平。
有人在竊竊私語,有人唱傷心情歌,有人對酒澆愁,還有人縮在角落裏發呆……
但以上任何一種情況,都不會出現在陸念琛的身上,他就像夏以沫兩年前離開那樣,坐在靠邊的位置,但永遠不會被忽略,身邊必定美人在旁,當他如現世萬歲爺一般伺候,用看天神的目光憧憬他,偏他還要不屑一顧。
然後沉默的,以他高貴優雅的姿態,靜待佳人歸來……
好像他就是篤死了她會乖乖回來似的。
那一眼對上去,陸念琛輕易把她抓住,波瀾不驚的深眸,寧如靜湖,黑得要吃人,見來人移身進包廂,他嘴角淺淺挽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弧度,不動聲色的推開了身旁越發向自己貼近的女人。
不待夏以沫把目光移開,唐宋人先擋在她麵前,帶著三分醉意熱情招呼,“喲!孔雀東南飛,我們夏三小姐終於出現了。”
孔雀東南飛?
夏以沫沒好氣的把眼睛一橫,她敢捂著心口發誓,這三年絕對沒有‘五裏一徘徊’!
不等她表白心跡,唐宋已經把她人拖了進來,拉入主場,樂和著跟大家介紹:這是赫赫有名的夏家三小姐,同時也是陸少爺的正牌未婚妻,兩個世家自來交好,他二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於秋末,也就是這個下個月二十八號,完成大婚!
介紹完畢,所有人才把來人身份搞清楚的圍觀群眾,幾乎是統一的先看看夏以沫,再把視線調轉,掃到陸念琛的身上。
所以傳聞並非空穴來風,那麼陸少爺身邊的鶯鶯燕燕,該離場咯?
夏三小姐暗地裏伸手掐了唐宋一把,嬌俏的臉綻出一個集美麗、大方、優雅、魅惑,還有一絲她獨有的小狐狸勁兒,笑著打招呼,“大家晚上好。”
罷了,才看向陸念琛,臉上笑意又變了一變,柔情似水隻與這一人,完全無視他旁邊不遺餘力散發著濃鬱花香示威的玫瑰,隻道,“念琛,我回來了。”
絕妙的四兩撥千斤。
陸少便極度自然的對她展露了相同的笑容,“回來就好。”
明明還有嘈雜的音樂做烘托,愣是讓人聽出話語裏的柔綿,好像他等了她千年萬年,總算等到了。
於是身邊的那位美人兒,臉不出所料的綠成一片。
今天的場子是城西秦少爺攢的,自然不能冷場,舉著酒杯就嘩啦著要讓才從國外回來的夏小姐唱一首歌,唐宋知道這位主兒自來不喜歡應酬,便想替她擋,沒想到陸念琛旁邊的玫瑰花自告奮勇,說要先唱,便搶了話筒,點上一支《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