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治出了房間,從椅子裏走了出來,殿內還有殘留著血腥味,七十一人在互相包紮著,他們看著這殿內,想起寧治的黑色管體,想起先生稱之為的沙漠之鷹,其實也算得上神來之筆,先生說過,自上山那時,他們的課就是衛莊之外的課,這是他們第一課,在這涼山之上,有人吐了,這就像開了個頭,然後很多人吐了,此起彼伏的嘔吐聲響起,大多是幹嘔,程程吐的多,之前他吃的好。
寧治叫起程程,兩人走到了殿外,看著王梯睜著眼躺在門外,他是醒著的,一直是醒著的,殿內的事他看得清楚,或者是說,聽的清楚。
寧治看著王梯的鎧甲,和楊道的不同,陳舊依然,不同的是等級,兵甲和帥甲,怎麼會一樣呢,寧治輕笑道:“下山怎麼走?”
王梯用眼神示意懷裏,說道:“這是下山的地圖,想著早晚有這麼一天,早晚便做好了。”
寧治用手從王梯的懷裏拿出一張布,將他交給程程說道:“你下涼山將衛莊的人叫上來吧。”
程程應著一聲,便看著布上曲曲折折的線路走了,寧治在王梯邊上坐下,說道:“今日之後,準備怎麼過”
王梯看著寧治,想了會兒說道:“我是涼山的夥夫,一直都是。”
寧治想起他脫下盔甲戴上紅色頭巾的模樣,想著他弄的燒雞,魚湯,還有這兩日留下的飯食,便說道:“你也是敬業”
王梯道:“何為敬業?”
模式又來了,這個木訥的人,寧治想著便將在衛莊蘇紅雲給的碎銀拿出來放在王梯的懷裏,想著不對,便又掏了出來。
王梯詫異的看著寧治,便又看到寧治從懷裏掏出一塊黃金對著他說道:“感覺你也是滿帥的,還會做菜,早點找個媳婦吧,這算是我的禮金了”,說著便將金塊放到王梯的懷裏,朝著殿內走去。
蘇紅雲在椅子上坐著,白潔和她的丫頭在兩排的桌子上吃著東西,想來是還沒吃早飯,剛剛發生的事還沒結束多久,殿內的血跡還沒消散,白潔依然在吃著,看著寧治的目光說道:“你要不要來點”
寧治說道:“不必了”
白潔看著他,依然還在吃。
寧治看著她的吃著,說道:“那日說的還算數。”
“你還是這裏的十都頭。”
“自然是”
“自然算數”
寧治沒有打擾白潔的繼續進食,走向蘇紅雲道:“你準備如何建他們的國。”
蘇紅雲道:“他們來了再說,這是他們的國。”
寧治沒有在說話,走出殿外,走到王梯身前,說道:“走嗎?”
“去哪”
“回家”
王梯沒有說話,由著寧治背著自己在走著,這條路走了也有幾次了,寧治還是感覺到了累,畢竟背著個人,那個人是閉著眼的,想著寧治這不強壯的身軀背著也不是很舒服,但王梯是睡著了,因為有鼾聲,所以是沉睡。
這是條石板路,通往藏書閣,通往廚房,通往聽書閣,所以寧治在這條路走著,寧治頭上有汗,是真的累了,順著臉頰滴在石板路上,留著個淺顯的印記,便又消散不見了,其他的在順著脖頸留到胸口,濕了衣衫,濕了這身繡著黑白相間鯉魚的白色衣衫。
到了,寧治將王梯丟下,放在門口,也不理會便直接朝自己的小院走去,這間十都頭的小院。
繞過池塘,走過假山,經過前堂,來到側門的的房間,脫了這身白色的長衫,在井前提水就衝了個涼,衝涼,便是真的涼,涼,就是水冷,涼,就是風吹。
是洗好了,便回到自己的房間裏,找了些白布包紮一下手上的傷口,傷口不是很大,在走出殿外的時候血已經止住了,衝了個涼水,也洗去手上的血漬,寧治看著手裏的傷口,還好,看著手裏的槍,還有兩發子彈,還剩兩發子彈。
寧治把窗關了,其實他不喜歡白天睡覺,但乏力這種身體感覺不是由自己控製的,於是躺在床上睡著了。
大殿內,捆綁著很多人,都是醉酒掙著眼的人,他們當時都是想反抗的,於是他們都被綁了,是蘇紅雲和白潔的丫鬟一起綁的,綁了很多,因為人很多,蘇紅雲看著他們,不知道怎麼處理,那便先綁著吧。
其實綁人綁了很久,因為人真的很多,所以還沒有人上來,天便已經漆黑如墨色般看不到路,想著程程今天是來不了了,寧治回去了,王梯也回去了,殿中的眾人看著還剩下的東西,想起還未發生多久的事情,很多人都沒了胃口,就自等著,在殿內的側門內等著。
側門,有房間,房間有很多,多到七十一人加上白潔兩人和蘇紅雲都能一人挑一間,房間不大,但都能睡,能睡的便自然都睡了,比如秦雨,比如李浦,比如白潔,沒睡的看著門外的天空,漆黑,便沒有星星,沒有星光,門外便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