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都不要管了,我們撤離。”我拉起方星的手,示意她不要開口。
既然軍方已經插手,我們根本沒必要再趟渾水,直接撤出去就好了。我知道方星很疲憊,想找個地方供她好好睡一覺。
“南哥、方小姐,去飛機上吧,我有最新的布蘭妮單曲放給你們聽!”天衣有縫所關心的問題總是遠離現實塵囂,不食人間煙火似的。別人在這裏嚴陣以待捕捉怪獸,而他卻隻惦記著性感歌星的甜美嗓音。
我們三個離開廢墟,上了那架靜止的直升機。戈蘭斯基和本菲薩傲然站在籠子側麵十步之外,冷靜地等待著不速之客的來臨。
“關於軍方的行動,你知道多少?小天,現在咱們不要開玩笑,是很緊急的正事。”鬼墓下的伊拉克士兵早已死於黎文政之手,現在那個“特洛伊木馬”計劃已經徹底毀滅,不必擔心細節曝光了。
我開始對戈蘭斯基的捕捉計劃感到擔心,其實他根本不了解那些貓科殺人獸的恐怖之處。鬼墓中的一切,沒有親身經曆的人是無法體會的。
“我其實什麼都不知道,上周打電話去你家,關伯說你跟方小姐到伊拉克鬼墓來了。戈蘭斯基對你很關心,馬上聯絡巴格達美軍基地的朋友,密切注意鬼墓這邊的情況。通訊衛星已經收錄到了瘋人鎮發生過的一切,當流沙爆發時,戈蘭斯基便得到了特批權,帶領三個小分隊趕到這邊來。我很擔心你,就從‘零穀’飛過來,參與了營救行動。”
天衣有縫不再嬉笑,認認真真地回答了我的問題。
方星立即插嘴:“那麼,美國人早就發現鬼墓下的秘密了?”
天衣有縫搖搖頭:“我不知道,對於政治和鬼神,我同樣敬而遠之。”
我悲哀地長歎:“很有可能,以美國人現在的通訊控製能力,伊拉克人怎麼可能是其對手?隻不過目前美國人需要維持巴格達的局勢穩定,還沒有餘力對付待在地下的人罷了。也許是巧合吧,黎文政單槍匹馬毀滅了鬼墓,豈非正好是幫了海軍陸戰隊的忙?無聲無息地便將紅龍的餘部一起消滅。”
任何人、任何勢力、任何國家企圖與美國對抗,都無一例外地在這個太平洋東岸的超級大國麵前碰壁,最終以血的教訓證明自己的無能。
機艙裏懸掛著四塊超大型液晶屏幕,依次顯現的是瀑布、五重鬼樓正麵、湖麵、逃生洞口四個地方的畫麵。很顯然,是切尼在下麵放置了無線攝錄設備,能夠及時地掌握所有情況。
“這些黑乎乎的家夥好像蠻有趣的,是出自於普通家貓的變異品種嗎?天衣有縫伸指彈了彈第二塊屏幕,一大群殺人獸正在鑽入立柱下麵壓著的地宮裏去。
我希望唐槍會沒事,他這種頂級盜墓者,總是能夠在沒有路的地方自己開一條路出來,等別人以為他身處絕地時,本身早就幡然脫困,悠然自得。
“喔,來了來了,南哥,有一隻怪物已經爬到了逃生通道的一半,很快就能出來。”天衣有縫興高采烈地大叫著,抄起座位旁邊的一支衝鋒槍,顯出躍躍欲試的樣子。他天生喜歡新鮮玩具,這次一定也是把殺人獸當成了可以逗弄戲耍的玩具。
我奪下他手裏的槍:“那是一隻殺人獸,不是動物園裏的馴化動物,要命的話,絕對不要靠近它。”
如果他能意識到殺人獸的腳爪有多鋒利,就不會感到絲毫興奮了。
美國人在上世紀七十年代,曾做過很多生物武器試驗,雖然極力封殺消息,但仍有一些被異國間諜刺探到。我懷疑戈蘭斯基捕捉殺人獸的目的,大概是與生物武器有關。他的正常身份是江湖遊俠、異術界高手,但在這個世界上,一個人往往有幾重身份,能夠輕易拿到美軍基地特批令的,其另一重身份必定非常複雜。
直覺上,我認為這種計劃未必能成功,因為現代化戰爭的發展日新月異,這種所謂的“生物武器”需要一個極其緩慢的培育過程,三年五年內根本看不到成效,必將會被五角大樓拋棄。
那隻屏幕上,顯現出了一隻殺人獸飛快地以洞壁上的凹凸點為支撐上行,比人類的動作起碼要快上兩倍,而且不必借助於任何繩索。
切尼突然打了一聲口哨,緊跟著,那隻殺人獸從空口裏飛躍上來,一頭撞上了鋼筋籠的頂部。籠子一震,但切尼的手下立刻拖著鐵索向西麵猛跑,把殺人獸脫離洞口,籠子的底部鋼筋柵欄也自動複位,捕捉計劃算是大功告成。
“這麼順利?我靠,連我也能搞定啊,何必弄這麼多人來,劍拔弩張的,嚇都要把人嚇死了!”天衣有縫繼續發表著自己的感慨。
殺人獸發覺上了當,四隻爪子同時透過柵欄,插入金黃色的沙地上。隻是沙地沒有絲毫的阻力,轉眼間它就被脫離了井口十幾米。
方星苦笑:“是咱們太笨還是太沒有戰鬥經驗了?他竟然能這麼容易得手?”
整個捕捉過程曆時三分半鍾,那怪物甚至來不及抵抗,便成了美國人的戰利品。這是一隻成年的殺人獸,它正躬起身子,血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那群拖著鐵索的士兵,喉嚨裏不停地發出壓抑不住的憤怒嘶吼。
天衣有縫再也按捺不住,嗖的一聲躍出機艙,根本不顧我的阻攔,舉著一隻數碼相機向籠子跑去。
“在他眼中,落網的殺人獸就像一隻玩具熊,對不對?”方星疲憊地長歎,臉色蒼白如紙。她深深地倚在座位裏,沉沉地打了個哈欠,眼皮都快抬不起來了。
“可是,我們都知道,那是目前所見的最危險敵人,難以馴化。美國人的如意算盤,隻怕又要落空了。”我對那些總喜歡異想天開的科學家們並沒有好感,他們在實驗室裏推斷出來的創造性結論,往往毫無實用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