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托車引擎的轟鳴聲從後麵響起來,接著兩支雪亮的光柱直插過來,把打手們手裏的西瓜刀映得一片雪亮。那輛超豪華的本田賽車幾秒鍾之內便到了近前,嘎的一聲刹住。騎手緩緩摘下紅色的頭盔,瀟灑地甩了甩頭發,緩緩離開座位。
那又是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裏的人——小北,看到他眼裏冷酷的寒光,我開始為這群無知的打手擔心了。
口哨聲又響起來,但那些人根本連動手的機會都沒有,一圈冷冽的刀光從小北左腿邊飛起,轉眼間又回到隱蔽的刀鞘裏,但他的身子卻已經在那群人裏繞了一圈。
八個人喉嚨上都添了一道傷口,鮮血無聲地淌出來。|
“好快的刀。”我低聲讚歎著,他使用軍刺的手法,已經超過了軍事學校的搏擊教練,達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
“噗通、噗通”連聲響,八個人依次倒了下去,連慘叫聲也沒來得及發出。
“我隻是傷了他們的喉管,四十八小時內都不會死,更不會留下什麼複雜的後遺症。這群人罪不致死,小小地懲戒他們一下就好。”小北輕輕拍打著自己的雙手,甩了甩散落到臉前的亂發,冷冰冰的眼神向我一閃,仍舊充滿了陌生的距離感。
他的手指幹淨修長,指甲剪得整整齊齊,如果不是親眼目睹他拔刀傷人,還真不敢相信,有這樣一雙手的人不去彈鋼琴,而是做殺手。
“謝謝幫忙。”我抬了抬手臂,有種要去擁抱他的衝動。
這是第二次見麵,可我對他的好感根本無法掩飾,即使對方總是擺出“拒人於千裏之外”的冷漠表情。
“不謝,你幫了葉溪的忙,葉先生要我還你的情。要謝,去向他致謝好了。”他取出煙盒,慢慢叼上一支,左手打著了一隻簡陋的氣體打火機,火苗突突突地跳躍著,映亮了他狹長的黑眉。
這一段的路燈非常昏黃,當他棱角分明的五官顯現在火光中時,越發讓我倍感親切。不過,這麼帥氣的年輕人是不該用如此低劣的打火機的。
倒在地上的打手們醒過神來,捂著脖子上的傷口開始哀嚎著。
“真正的幕後主使就要下車了——”小北冷笑起來。
微型衝鋒槍保險栓彈開的聲音偷偷響起來,後麵那輛車裏同時跳下四個人,他們的槍口剛剛抬起來,小北陡然手指一彈,燃燒著的火機飛旋著射了出去,落在車子頂上,“啪”的一聲炸裂,碎片飛濺著嵌進四個人的太陽穴裏。
這種彈碎塑料火機做暗器的攻擊手法,並非小北的首創,但能玩得如此帥氣,卻又不是普通人力所能及的了。
車子裏的司機座位上還坐著第五個人,引擎立刻轟鳴起來,車子迅速向後退去,轉眼間後撤了三十米,“唰”的一聲調頭,狼狽逃走。
四個抱著衝鋒槍的殺手已經頹然倒地,我相信他們受的傷不會致命,隻是短時間內失去攻擊的能力而已。小北的每次出手,都一絲不苟地把握著分寸。任何人都明白,以殺止殺很簡單,但要做到隻傷不殺,卻是比單純的殺人更能顯出一個人的水平。
雨絲打濕了他額前的頭發,泛著淡淡的水光。
“他們是什麼人?你的仇家?”小北開口,望著車子逃走的方向,眼神冷漠。
我緩緩搖頭,奧帕邪教隻在阿拉伯世界活動,很少將觸角伸到港島來,所以之前我跟他們絕不可能存在過節。
“沈先生,我想提醒你,葉溪是葉家的小公主,人人寵著護著,如果自己有麻煩的話,千萬別連累到她。否則,葉先生發起火來,誰都罩不住你。”他回身跨上摩托,單手摘下掛在反光鏡上的頭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