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摧毀這個世間。若是在今天之前,黃勳如果聽到有人對他說這種話,估計會以為那人是喝醉了,而且醉的比他還凶。可是如今他不得不認真思量一番了。
十童,他本來隻是猜測這十人應該是與他同期的一些修術人士。此時讓他意外的是,就連呂常州都是其中的一個,這種事情在他的理念中本來就是不該發生的事,違反常理的事情,能發生一件,那麼為什麼就不能發生第二件?
他雖然對十童是不是真有能力做出什麼摧毀這個世間的事情持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不過事關重大,既然自己卷入了其中,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隨後道:“除了呂常州,剩下九個人到底是誰?”
白鎖一道:“現在我也隻知道來的人是呂常州,至於此次的目的,估計是為了這山上的某一樣東西。而我能做的,也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畢竟事態要是變得嚴重起來,那也不是我所想要的。”
黃勳道:“你想要的,你那廢物徒弟?”
這白鎖一對其它人的態度一直就是不鹹不淡。唯獨一次露出情緒便是在剛上山的時候,見到李煩臉上的那個掌印,在仔細想想那小子一路之上三句話離不開他這個師傅,想來二人感情非同一般。
他卻不知道,其實他們師徒二人相處的時間也就是短短數月,而李煩會那樣,畢竟還是連他本人都分不清的一絲若有若無的心意。而白鎖一,雖然表麵上看上去冷漠,對她那唯一的徒弟確實還是挺關心的。
此時隻見白鎖一用目光盯著他,道:“錯了!”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道:“第一,我阻止他們,是因為事情真要追溯起來,恐怕還是因我而起。第二,我那徒弟。並沒有你想的那麼廢物。”
說完,她好像並不打算在此繼續與黃勳交談下去,隨即轉身,迎著山路向偽仙門走去。
黃勳立在原地,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這十童為什麼會與她有關?
然而他那徒弟,雖然當初確實有那麼個舉動讓他眼前一亮,不過一直以來除了呆呆傻傻,他還真看不出來有什麼特別之處了。估計隨便從偽仙門中提一個弟子出來都比他強。
“他不廢物誰廢物?”黃勳氣道。聲音不大,他本來就是被白鎖一的態度弄得有點懊惱,此時也就是隨意的抱怨了這麼一句。
而離開不遠的白鎖一卻聽到了他這句抱怨。腳下沒停,口中回應道:“廢物不廢物,以後你自然便會知道。如果你還能活到那個時候的話!這八卦天矛陣都已經快完成了,估計呂常州這幾天就會出手,應對他,該怎麼做,你應該比我要清楚。準備準備,先過了這關在說吧。”
“我有答應要幫你嗎?”
黃勳回應了這麼句,前麵的白鎖一卻並未理他,不久便從他視線當中消失了。
果然,跟著女人說話是要折壽的啊。
人都走了,把他一人扔在了此處,他本來就是一個人在此查看這八卦天矛陣的印記,此時也隻能繼續下去了,這陣法他三百年前倒是有幸見過一次,不過跟當時比起來,此陣範圍已經大了數倍不止,也不知道是那呂常州當時就隱藏了實力還是這些年來修為上的突破。
不過以當初那個陣勢的威力來看,此時這個陣法之大,他前麵說的那句“把偽仙山夷為平地”還真沒有太多誇張之處。
隨後他相繼又走了數個被打了印記的地方,此刻他也發現,這陣法與前一次見到的相比,變得更完善了。想來這麼多年過來,也已經經過了多次改善,當初他還能看出來的一些瑕疵之處,如今已經完全找不到蹤跡了。
事情,好像比他想象的還要難應付一些了!
自從五神之戰以後,他就一直整日熏酒,修為別說長進,估計都有一些退化了。當時他們六人實力本就不相伯仲。如今他止步不前,別人若一直在日夜苦修的話,實力已經不知道被拉開多少了。
遙想當年,凡間雖不得聽聞,在修界卻也是響當當的人物。他們六人行走在世間,對酒當歌,無話不談。此時卻落得這步田地,一個顧玄,武器都落到了別人手中,恐怕早已凶多吉少,其它幾人也杳無音信,那個慵慵懶懶,時而談笑人生的呂常州,卻又忽然入到了這麼個神秘組織當中。黃勳想到這些,越想越是頭痛。
月光灑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顯得有些消瘦。
原來,歲月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帶走了那麼多東西嗎?
“我說呂常州,老友如今也搞不懂你在想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