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隻赤牙魔獸之後,這一路上就再沒有出現其它任何魔獸了,眾人披荊斬棘又走了幾十分鍾時間,眼前才漸漸開闊起來。
這應當是黑山腳下的一處窪地,看得出來地勢偏低,到處都是坑坑窪窪的水漬,應該算是一個沼澤。
一條小溪從前麵的山穀中流出,漫過這片窪地,卻不知道流向了何方。在溪水的滋潤下,沼澤裏長出無數或長或短的胡蒲草,草莖上還掛著一串串的穗籽,許多不知名的鳥兒在草叢中竄來竄去。
遠處,一條色彩斑瀾的花蛇從草叢中鑽出,遊過一處不太大的水潭,又鑽進了另個草叢中,留下一圈圈的漣漪仍在不停地擴散。
路通到這裏,便再無所謂路了,因為前麵不是草地,就是不知深淺的水潭。
幾個第一次來這兒的傭兵一見這般模樣,心裏不禁開始打鼓,畢竟這可是會吃人的沼澤地啊。
“沒事,這個沼澤地我們以前來過幾次,那些路忘不了!”
這次說話卻是另一個叫金大山的首領,他是副團長,團裏的另一位高級鬥士,跟張叔搭檔也有三年多的時間了。
“沒錯,這裏別人不敢來,但我們輕車駕熟的,沒什麼好怕!危險的倒是前麵那個山穀,人一進去就會暈頭轉向,一不小心就會迷了路,走不出來了。大家記住了,到穀口之後,千萬不要一個人單獨行動,要是萬一掉隊了,也不要到處亂跑,就呆在那兒,我們會來找你的。都記住了沒?”
“記住了!”
“明白了,團長!”
……
眾人紛紛應下。
張叔又讓大家換上防水的魔獸皮長套鞋,將長褲子塞進套鞋內,並紮緊套鞋口的繩子,然後便帶頭出發了。
“張叔,為什麼要穿套鞋呢?”
阿建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這裏的一切都讓他感到特新鮮,就像是來到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等一下你就明白了!”
這次張叔卻沒有直接告訴他,而是讓他注意觀察腳下的動靜。
一行人緊跟著張叔,向沼澤中間的一片草地走去,草地的兩邊有無數的水潭忽隱忽現。
這次是張叔自己開路,他用腳將擋路的蒲草壓倒,然後直接從上麵踏過,就這樣竟硬生生地踩出了一條小路來。
各人紛紛仿照他的樣子,一邊前進,一邊將自己身邊的蒲草踩倒,這路便不顯得很窄小了。
阿建和石頭也學著大家的樣,一邊踩蒲草,一邊往前趕路。
阿建走在石頭的後麵,看著石頭一腳緊接一腳地壓著蒲草,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換上那雙又厚又重的魔獸皮套鞋。
忽然,他看到一條又長又細的褐色蟲子快速地從蒲草下竄出,一口就咬在石頭的鞋子上了。
他正要用手去抓它,卻被旁邊伸過來的一隻手給握住了。
“千萬別用手去抓,否則你會一整天動不了的。”
握住他手的人是那個副團長金大山,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他剛好走在阿建和石頭兩人旁邊。
“為什麼?”
“為什麼啊,金叔?”
阿建和石頭幾乎同時問道。
“小孩子家家,怎麼會有那麼多問題?跟我家的小子一個樣!”
“我老師告訴我,不懂的要多想,想不出來就問,否則不懂的東西就永遠不懂了。”
“是風院長說的?嗯,風院長說的,那一定是對的!我告訴你,這蟲子叫吸血魔蟲,它能輕易地咬開衣服、皮膚,專吸人和動物的鮮血。而且它有毒,能分泌毒液,讓人全身麻痹,沒一天時間都不能消除這種麻痹。”
“啊?!這麼厲害啊?那為什麼不見張叔提醒啊?”
“呸,臭小子,張叔我怎麼就沒提醒你呢?讓你換上金甲獸皮套鞋不就是提醒你嗎?”
“啊?……”
“那金甲獸是這吸血魔蟲的天敵,它的皮是吸血魔蟲唯一不能咬開的,所以穿上這鞋,它便無能為力了。”
“那它不會爬到上麵來嗎?”
“不會,它隻會在濕度很大的地方活動,離地麵高一點,水汽少了點,它就無法活動了。”
“噢,原來是這樣的。”
……
說話間,不知不覺這片沼澤地竟然已經順利地走過來了。
阿建回頭再看剛剛走過的那條路,竟是曲曲折折的不知轉過幾次彎,他無法想象那些先行者用了多長的時間,折損了多少條人命,才摸索出這樣一條安全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