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惜姑娘……這是……?”
“噓,”夢惜伸出食指比在唇邊,示意文瀧不要出聲,又悄悄遞了個眼神給後者,目光饒有興致地看著一旁一言不發的男人。
景致再次變換,這時,三人已處在了一座宮殿之內。
金玉為台,煙羅作紗,雖極盡奢華,卻是布置雅致,香鼎中熏香氤氳,清芬怡人。
隻是不知,這是哪位娘娘的寢宮?
精致巨大的屏風與成片的珠簾將殿內生生隔成了兩個部分。
一幅潑墨山水躍然呈於屏上,揮墨縱筆自然瀟灑,連綿的筆鋒,著墨濃淡相宜,無論從那方麵來看,這都是一幅極為出色的畫作,卻是不知,出自何人之手?
文瀧目光落到落款處,隻見“君顏”兩字端正地落在一旁。
是國師……!
文瀧心中一驚,她記得,國師似乎是叫這個名字沒錯?
正驚疑間,視線之中卻有一抹紅影出現。
文瀧偏頭看去,這才發現,夢惜也在細細地打量著屏風上的這幅水墨。
指尖一點一點地拂過屏風,最後輕輕落在了落款處,然而夢惜的臉色卻是驀然一變,手微微一抖,指甲竟是生生摳進了屏風裏。
“夢姑娘你沒事吧?”文瀧小聲驚呼道。
“無事,”夢惜深吸了口氣,麵色眨眼間便恢複如常,不動聲色地抬起手,似是不曾看到“君顏”兩字上留下的幾道半月形的指甲印子般,她輕輕笑了笑,不在意地道。
文瀧好奇心起,自然不會相信夢惜所說的無事,畢竟夢惜出現如此失態的表情,這是第一次。
然而她卻不敢追問什麼,隻得耐著性子,目光小心翼翼地在夢惜與屏風上的落款之間來回打量。
“滾出去!這都無法醫治,要你們何用!”
這時,有稚嫩的聲音突然從裏間傳來,喝罵中夾雜著憤怒與急迫,隱約間,卻是有絲絲王者之風藏於其中。
隨著喝聲落下,幾個身著禦醫服飾的人,一齊灰溜溜地走了出來。
“一群飯桶!”罵聲還未停下,幾個禦醫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紫,皆是搖頭歎氣地滿臉無奈。
而待得禦醫們都從裏間出去後,夢惜身形一動,也不招呼,便顧自繞過屏風,撥開珠簾先一人走了過去,文瀧一愣過後趕緊跟上,而一旁身份高貴的男人卻呆呆立在原地,神色掙紮。
文瀧也未曾注意,隻是緊跟著夢惜的腳步,一步不落。
或許,連文瀧自己都沒有發現,在有夢惜在的場合裏,似乎,她都已經忘了對父親的畏懼。
是因為有安全感嗎?
不,恰恰相反,大概是潛意識中,她心中早已認知,夢惜的可怕,要比父親來得多得多罷了。
走進裏間,隻見紗帳之中,一個女孩正滿頭大汗的睡在床上。
女孩看起來十六七歲的模樣,臉雖沒徹底長開,也比不得夢惜這種妖孽一般的容貌,但看其眉眼輪廓,卻也著實是個難得的美人。
不過此時美人的臉色卻泛著不正常的潮紅,呼吸急促,意識也時而模糊時而清醒起來,床邊一位穿著華貴的少年正滿臉緊張的握著她的手,那心疼的神情,似乎是恨不得自己代替後者受了這苦:“雪兒,你別怕,贏哥哥一定會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