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偶然(2 / 2)

駱纓看得不耐,說道:“這竹子果然奇怪,短劍太鈍,回去我們借飛劍再來砍,定然能成。”說罷瞅了眼蕭陳,吐了吐舌頭。

說得蕭陳一樂,笑道:“那就算了,我怕你又像上次碧水劍那般弄出岔子,師傅再罰我倆可要這一年都呆道初院了。”

駱纓一臉不忿,“不許再拿那事笑話我。等我到皓然天定要一把柄好的飛劍,將這裏竹子都砍光。”

蕭陳正要說話,突然一拍腦袋,跳起來道:“看我這腦子,有現成的好劍卻忘了。”嘿嘿一笑,從頭上拔下渾元簪,也不管長發披散,口中念了聲咒,簪子變成一柄青芒吞吐的短劍。駱纓大喜,“有這就好辦了,我來”,伸手奪過短劍仔細往紫竹上劃去,渾元簪所化匕首果然銳利,那竹子應聲而斷,帶著稀疏枝葉倒了下來。

“師兄,這竹子好生漂亮,做什麼用處好?”

“嗯,我打算做管洞簫,送你如何?”

“好啊好啊,快低頭,我幫你攏好頭發。”

翌日,蕭寒秋拿了未完工的竹簫給鶴道人看,鶴道人著實是一奇怪之人,按說嗜好吃喝加上大大的酒糟鼻,行為又無羈的很,原該是個酒鬼般的形象,可是屋裏卻存了些高雅之物。比如駱纓的琴便是從裏麵翻出來的,雖說蒙塵已久,可確實是極為難得的好琴,音質當不下於焦尾。更奇的是鶴道人的確通曉音律之道,鶴道人隻是撫了下琴弦,便讓蕭陳知道這聲音絕非不懂琴的人能發出來的。鶴道人酒後偶爾興致高昂,蕭陳邊敲側擊問些音律難解之處,回答令蕭陳極為歎服,心道這師叔原來也是驚才絕豔之人,隻是如何修為這般普通。

鶴道人拿了紫竹把玩,說道:“這紫玉竹質地上好,用來做簫最適合不過,音質遠勝金石,往日卻沒尋見這麼好的。”蕭陳說了昨日一事,鶴道人笑道:“駱纓那妮子倒好動的很,偏愛這麼玩鬧。”

蕭陳往日習過簫卻沒親自做過,隻得慢慢雕弄,鶴道人見他把渾元簪如此使用,不禁大笑,拍了拍蕭陳稱讚道“很有自己當年風範”,一旁仔細指點。蕭陳抬頭便見鶴道人通紅的鼻子,假想這師叔當年模樣,暗道:“要有你這般風範,我才苦也”,心頭不禁打了個寒顫。

山中不知日月長,時光過得飛快,轉眼又是一個季節過去,蕭陳和駱纓已在道初院度過了四個月。自上次突破之後,蕭陳經這幾月靜心修煉,修為又有一番進步。而駱纓原本尚需蕭陳把手而教,漸漸也能獨自琢磨,到如今已是不需蕭陳指點了,每日從藏書閣裏找些曲譜自個玩耍,心存山水間修為竟隱有突破跡象。

這日蕭陳隨雷伏虎鍛煉筋骨一番後回院,駱纓還在藏書院翻閱典籍,蕭陳便去找她。見到駱纓時她正穿了淺色綠裙,俏生生立在一個高大的書架前,看一卷樂論頗為入迷,蕭陳尚未說話,駱纓頭也不抬,隻揮揮小手便把蕭陳趕到一旁。

藏書院收藏頗為博雜,當初也不知是哪位先輩提出建這書院,竟是想把俗世凡有的書籍種類都搜羅過來,堪稱胸懷遠大。故而院裏無論如農工商、儒釋佛或其他三教九流之類書籍無所不包,更有琴棋書畫等其他收藏無數,甚至不少都是真品。蕭陳偶爾壞壞的想,若哪一日自己下山到俗世,倒不如先來摘一副久遠點的名畫真跡,便可換取連城之富貴,平素也未見何人管理書院,定然無人發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