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無憚和何慕雲都露出恍然之色。蕭清冷的眉頭卻越皺越深。
華玄點點頭:“藥迦孿雖能解萬毒治百病,殊不知是藥三分毒,憑空吞入腹中,仍會毒傷人。妮摩拉吞下的兩瓣藥迦孿,一瓣抵消了毒迦孿,另一瓣卻產生了反效,你們姐妹正是因此才滿臉毒瘡,毒迦孿與藥迦孿相生相克,要治好你們姐妹,解藥恰好卻是毒迦孿。”碧裳仍是一臉困惑:“但二十年前,我服下的明明是赤迦孿啊。”
華玄一字一句道:“隻因為那時的赤迦孿便是毒迦孿。”丹裳訝然道:“赤迦孿?毒迦孿?”華玄點頭道:“不錯,這就是迦孿的秘密,迦孿十年一開,但每過十年,赤青雙花的花色會對換一次,藥性卻依然不變。”
蕭清冷臉色慘白道:“不可能,決不可能,你……你一派胡言!”
華玄道:“如此一來,之前的諸多謎團便都能解釋了。三十年前,赤迦孿為藥,青迦孿是毒。孫凝阿雅拉服下毒迦孿化作石雕,丹裳、碧裳卻中了藥迦孿的毒;二十年前,赤迦孿為毒,青迦孿為藥,玄鶴和陸西來服下毒迦孿化作石雕,碧裳你也服下了毒迦孿,卻恰好解去了體內殘餘的藥迦孿,從而恢複容貌;十年前,赤迦孿為藥,青迦孿為毒,丹裳服下了毒迦孿,同樣解去了赤迦孿的毒,恢複容貌。”
華玄看向被燒毀的《苦厄經》道:“那麼經書中孔雀王朝的故事也明了了。阿育王起初以迦孿花懲惡揚善,赤迦孿救人,青迦孿殺人,一切如意。可十年後,赤迦孿變作了毒迦孿,誤殺了一位婦人。為了掩飾阿育王的過失,維護迦孿花的神奇,經書中隻能給那婦人安上罪名,說是迦孿花顯靈,能分辨善惡,懲治了她。可既然如此,為何十年之後,阿育王再就沒有施用迦孿花,隻因他深知此花變化無常,赤青兩色不就一定是藥毒之性。又過了十年,繼位者達沙拉沙為謀害他的伯伯鳩那羅,賜他服下青迦孿,這時的青迦孿便恰好是藥迦孿,這才治好了鳩那羅的眼睛。達沙拉沙自己服下了的赤迦孿卻是劇毒,因此暴斃身亡。從此之後,天竺帝王深知迦孿的可怕,便將迦孿嚴閉在皇宮內,再也未有施用。”
華玄解釋到此,眾人終於恍然大悟。丹裳驚喜道:“那麼,到了今日,青迦孿是藥,赤迦孿是毒。你給靜緣服下的是藥迦孿!”
華玄點點頭,將靜緣的身子翻過,見她背上的癡男怨女葉開始慢慢萎縮,即將脫落,終於要離她而去。夏靜緣不禁喜極而泣。
蕭清冷看著夏靜緣,五官開始變形,身子劇烈抖動。華玄瞧著他道:“毒迦孿隻毒死一人,赤迦孿隻救一人。你卻貪得無厭,一口吞下了十多瓣毒迦孿。毒迦孿外包裹的玄玉蠶絲馬上就融化了,再也挽回不了,報應將至,慢慢等著吧。”
蕭清冷急忙將手指伸進喉嚨,意圖將迦孿嘔出,但怎麼也嘔不出來,他的目光落在華玄手中的青迦孿上,不禁伸手道:“把藥迦孿給我,把藥迦孿給……”縱身向華玄撲去,他的手已經伸到華玄眼前,突然全身僵硬,轉眼化作了一座石雕。蕭泯避開目光不瞧,淚水狂湧。
華玄伸手到蕭清冷的衣裳中摸索,倏爾摸出一隻小瓷瓶,拔開瓶塞,隻聞得一股刺鼻之氣。夏靜緣道:“這應當便是‘佛旨綸音’的解藥了吧,我拿去試試。”拿著瓷瓶,放在紀天瑜鼻下讓她嗅了嗅。紀天瑜哎喲一聲,伸手掩住了鼻子,果然已解去了“佛旨綸音”。
夏靜緣臉上喜悅,急忙拿著藥瓶又去給丹裳碧裳和蕭泯嗅。華玄從手上迦孿中摘下兩片青迦孿花瓣,剝開外邊的蠶絲,一片給紀天瑜服下,一片給蕭悅兒服下。隻見得紀天瑜眼中的渾濁漸漸消散,變得清晰起來。紀天瑜笑道:“看見了,傻瓜蛋,我能看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