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是江南富庶之地的名城,隨著改革開放的腳步走在了時代前列。但再發達的城市也有一些破敗的角落。
西環新村對於蘇城來講,就是一個雞肋般的存在。
地處新區核心商圈,但又不是那種農村的平房,而是六層的老新村。拆的話代價太大,一般地王還拿不下來,不拆的話,這些30年前的老樓又著實是有礙觀瞻的。
就在這些老樓的其中一戶頂層住宅裏,住著一個單身的落魄宅男,半長的頭發打著卷,胡亂的披散著,年齡約有30歲上下。
宅男渾身每一件衣服的年齡也都在10歲以上,看不出原本是什麼顏色的,反正現在都是灰不溜秋的。
此時他正用一個葛優癱的姿勢躺在一張舊沙發上,一隻手往快滿了的煙灰缸裏彈著煙,另一隻手拿著遙控器,正無聊的換著台。
眼睛裏犯著困,嘴裏還打著哈欠,完全符合這個時代頹廢男的全部特征。
這個頹廢男本名叫雲海,雲姓是百家姓裏少見的姓,而據說,他出生時候家裏找算命的看過,說他五行缺水,便取了個水勢大的名,合起來便是這位雲海了。
此時估計實在是瞌睡蟲上頭,雲海隨手關了電視,拉了床舊毛毯過來,準備就在沙發上睡下了。
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起身在一張掉了漆皮的寫字台上,拿起了一張a4紙。
這張紙破損的程度,就是乞丐看了都不會願意拿去擦屁股。而紙上胡亂的記著雲海未來兩到三個月接到的活兒。
拿起紙來掃了一眼,看到上麵有一條寫著“12月3號,上午九點南環希爾頓”,正是明天的活兒。
於是狠狠吸了最後一口煙,把紙一團扔回字台上,嘴裏罵句“又特麼的得早起”,然後便把自己扔在沙發上直接睡了過去。
其實客觀來講,雲海的經濟條件還是要強於一般屌絲的。在他小的時候,父母針對他的悶騷性格,給他選了音樂這麼一條路。
成年後靠著從小學習的薩克斯技藝,雖然不算音樂家,倒還是一個稱職的樂手,做做最基層的商務演出,月收入還是能到一萬以上的。
後來命運不濟,父母早早離世,留給他這套老房子,還有一部國產suv,生活過得還算比較愜意。
而他的頹廢其實很多時候是他個人的一個主觀選擇。
雲海外貌應該說最少有中上標準,身高185以上。在學生階段,也是學校裏的紅人,交過不少的女朋友。
但工作後,隨著女孩們眼界向錢看,都盼著找一個有上進心的男人,而雲海的頹廢氣場又過於強大,導致之後幾次感情生活無比失敗。
漸漸的也對成家這事兒沒了興致,在父母過世後更是沒了拘束,就這麼幹脆的一廢到底了。
次日淩晨,尖銳的鬧鍾聲吵醒了沙發上屁股朝天睡覺的雲海。
睜開了朦朧的睡眼,隨手劃停了手機鬧鍾,帶著一臉的起床氣,半坐起來,斜靠在沙發背上。
然後點上一根煙,就著那半缸煙屁股,就抽開了。
這是他十年如一日不變的傳統,哪怕工作遲到,這根煙也不能省,不然雲海會感覺一天都不對勁,仿佛靈魂被掏空了一樣。
對於現實的生活,很多時候,雲海其實是極度厭煩的。或許是網絡小說看多了的緣故,雲海在獨處時,經常會神遊天外,想象著自己要是也能像小說的男主一樣生活在奇幻世界該多好,有魔法有鬥氣有修真啥的。
而現實裏,人們天天談論的都和金錢有關,比如房價多少了,誰又買了個進口跑車了,哪個女大學生又在嗨吧嗨大了,連褲子都脫了啥的。
對他來講,這是比小孩子玩泥巴還無聊的話題,但可悲的是,現代人就生活在這樣的世界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