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基隆之變(2 / 3)

“武功不行,話倒說的大義凜然。要殺你早就動手了,我自然是隨便。小朋友,你雖有天地會的銅牌,可那是你爹媽的事,明海龍團和天地會的事你少管。”聲音從陸雲一身後傳來。陸雲一再一轉身,隻見一個七尺大漢立在背後房頂,天色早已暗透,看不清麵容。聽那人淡淡一笑:“告辭,不用追我,追也追不上。我說過,後會有期。”一閃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陸雲一心知與他功力相差太遠,絕對追趕不上,縱身躍下屋頂,朝鬧市走去。

入夜,基隆城西,一所民宅內燈火通明,不時有人進進出出,此處便是天地會在基隆的總堂口。宅外三三兩兩的漢子,或坐或行,或閑談或吃飯,來回走動,四處探望,這般布置看似無意,卻是戒備森嚴。

宅內其中一屋,坐著七八個人,一個青衣漢子在屋中來回踱步,其餘幾人不時向屋外張望,神情甚是焦躁。那青衣漢子猛地停下,道:“關老大比我們還早到半日,這時還不出現,定是有了什麼意外。放出去的探子還沒回來?”坐者中一人道:“林軍師說了等於沒說,‘多郎丸’之約在即,龍頭大哥沒了,這不是意外是什麼。隻是不知道是什麼意外,在哪發生的意外,如何去解救,是被什麼事情拖住,還是遭了暗算。”

屋中之人皆是台灣天地會的首腦。洪門自前清創立,大小堂口都設龍頭大哥主管會務,此外還有內外“八排”等職,分領會中事務,內“八排”主大政,乃天地會中骨幹,獨當一麵,職高位尊,協助龍頭大哥統領全會,分為“香長”、“正盟”、“座堂”、“陪堂”、“管堂”、“ 執堂”、“禮堂”、“刑堂”,外“八排”行細務,分為“聖賢”、“管事”、“江口”、“轅門”等職,職位較低,卻是會中基礎。關虎是台灣天地會的龍頭大哥,適才那青衣漢子便是台灣天地會的香長,姓林名遠,林遠算計精準,能謀善斷,人人敬重,因天地會中香長也稱“軍師”,所以會中兄弟都叫他林軍師。而那坐著說話之人,正是“執堂”方卓輝,“執堂“負責執行會中任務,方卓輝武功精強,追隨關虎征戰無數,功勳甚偉,在會中素有威望。“多郎丸”擺在眼前,關虎無故失蹤,天地會探子四出,沒有絲毫線索,很是緊張。關虎不在,林遠和方卓輝便是會中能主事之人,現下正把會中首腦招在一起,商議對策。

林方二人少時一同入會,私交甚好,但平時最喜互相爭論,是以剛才林遠剛一發話,方卓輝便想鬥嘴。然而一人謀於內,一人斷於外,事無大小均要言語清楚,倒是互補不足,配合無間,可當下情勢卻是不適合二人在口舌上爭長短,“正盟”長老於觀齡一聲幹咳,打斷二人,道;“咱們都是初到,事非親曆,自然想不清楚。現在小趙醒了,先把他叫來問問情形,再做打算。”天地會“正盟”一職素由門中資格最老,熟悉會務,有威望的長老來擔任,於觀齡此話一出,林方二人也不再吭聲。

於觀齡口中小趙,正是天地會在基隆的山主趙振峰。趙振峰在雲龍館外彈出竹哨求救後,便和中了毒煙的弟子一樣暈厥倒地,直到台灣總堂和前去接應的基隆分堂眾人趕到,尚未蘇醒。現在剛剛恢複,雖然覺得身上仍是發虛,好在並無大恙,顫巍巍坐在台灣總堂眾人下首,支撐著把雲龍館一戰的前因後果都講了清楚,其中自然也有關於陸雲一用板凳震死天地會一個弟子的經過,此事非他親見,可經在場的天地會門人核實,正是在碼頭邊和關虎一起逼死日本浪人的武夷弟子。

林遠沉思半晌,道:“這個姓陸的小子弟子到底什麼來路,下午還在碼頭邊和關老大靠試刀逼死了了一個日本浪人,而關老大和他一起走後,便沒了蹤影,他卻去了雲龍館吃飯,在雲龍館又幫海龍團打死一個我們的人。不管他是敵是友,總之關老大失蹤,與這姓陸的小子有莫大關係。”

方卓輝道:“姓陸的絕對脫不開關係,可這海龍團又是什麼意思。 以前寧鋒在的時候,海龍團行事雖然詭詐,卻也合情合理。現在寧鋒死了,海龍團是寧鋒的女兒掌權,這小丫頭片子隻怕還不懂江湖規矩,晚上就要在多郎丸上見麵,她卻趁著基隆的兄弟出城接應我們,一連踢了雲龍館、三香樓、大洪米行三個場子,如此囂張,難不成她不想開紅花亭了。”

於觀齡一聲冷笑:“你沒聽小趙說麼,海龍團打雲龍館用的是一種短槍,拿著方便威力又大,以前江湖上用過這種東西麼?江湖都不是以前的江湖了,還說什麼江湖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