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肖不平道:“是不是史天驕搞的鬼?我一直覺得她神神秘秘,絕非簡單人物。她有武功在身,一刀震死黑蓮法王。而且她被天驕王擒住時,麵色很慌張,眼神卻淡定。將軍和我說話間,無意透露了一句,他聽史天驕說我曾設下鬼塔迷局,殺死不少貪官汙吏。想史天驕幽居拒胡城,又被天驕王圍困,消息閉塞,哪裏會曉得京城的事?難道她就是那個寫書人?”
大塚靈花將竊天匣放在樹墩上:“不管是不是她,此人這麼做定有深意。咱們打開匣子,看看裏麵究竟有什麼玄虛?”說著從百寶囊中掏出那對龍鳳釵,便要開鎖。
肖不平道:“咦,你怎麼知道這釵子是鑰匙?”
大塚靈花笑道:“自然是書中寫的,其實我的書比你的書還多了一些內容,隻不過讓我用食墨粉給抹去了。那些內容零零碎碎,其中有一段就說到地宮中有個詛咒室,詛咒室裏有一對龍鳳釵是開啟竊天匣的鑰匙。
肖不平道:“果然如此,你騙了我!”
大塚靈花道:“彼此彼此!我倒想問問你,書上寫史天驕的結局是被天驕王***如今她怎麼安然無恙?是寫書人輸了,還是你搗的鬼?”
肖不平遙望簇簇秋山、縷縷白雲,怔然出神:“小時候,曾有一個朋友為我毀了麵容,眼睜睜看著別人用刀子劃在他的臉上,一刀,又一刀,鮮血長流,他卻一聲也不吭。那時我太小,沒法阻止這一切。等我長大有了能力,他卻因為貌醜無臉見我,偷偷走了。有一次我在市集上遇到了一個疤麵人,我一眼就認出了他,他的麵容毀了,但那雙眼睛卻依如當初,清澈如水。我大喜過望,過去相認,誰知他根本不承認。我一時疏忽讓他跑了,從此我瘋狂地去找他,卻再也沒有見過他。從那時,我便下定決心,隻要讓我肖不平知道了,任何即將發生的悲劇都將無法發生。就算你被上帝拋棄,你也不要放棄,因為有我做你的耶穌。”
大塚靈花“嘻嘻”一笑:“就算你被上帝歡喜,你也不要得意,因為有我做你的撒旦。”
肖不平“咦”了一聲:“你也知道西方《聖經》?”
大塚靈花笑道:“因為看了你的《鬼眼浮屠》裏寫有西方教堂,我特意尋了本《聖經》讀了。喂,休想轉移話題,你到底有沒有搗鬼?”
肖不平道:“當然有,我改寫了鬼穀女那本《僭天書》上的結局。還記得我們當初交換看書的順序麼?第二輪,是我看鬼穀女的書,我一邊看一邊嘬牙花,尋思改寫之法。偶然瞥到你放在桌邊洗土豆絲的水盆裏殘存的一點粉漿,於是我就地取材,偷著剜了些在指甲內,一邊裝作蘸唾沫翻書,一邊用這唾液混合粉漿的特殊墨水將自己改寫的幾個字覆蓋在她書中的結局上麵。這是密寫法,當時看不出來,但隻要用特製藥水一抹,字跡便顯形了。不管密寫顯寫,我總算改了結局。”
大塚靈花笑道:“你也不傻。”說著便將鑰匙插進鎖孔。
肖不平阻攔道:“將軍說竊天匣裏天外神石上有詛咒,每個拿到石頭的人都慘遭橫死,死了倒也罷了,如果你也像將軍那樣長出兩個腦袋來,不知道好看不?”
大塚靈花“嘻嘻”笑道:“那敢情好,萬一我一個腦袋被砍掉了,還有另一個腦袋,長成哪吒那樣的三頭六臂才好呢!”說著“嘎噔”一聲,竊天匣啟開了。
一尊三寸高的石佛現出真容,頂髻合掌,寶相莊嚴,雕刻精美。大塚靈花伸手捉起,扭轉石佛手指,但聽“哢”的一聲,石佛坐下的蓮花寶座倏地彈開,一串珍珠般的物事掉出。大塚靈花手疾眼快,一把接住,隨手將石佛放入,合匣鎖上。這幾下兔起鶻落,一氣嗬成。沒等肖不平看清,匣子業已被她鎖上背起。
大塚靈花手裏托著珍珠,笑嘻嘻道:“知道這是什麼麼?”
肖不平定睛看去,但見那串珍珠樣的物事嫣黃可愛,晶瑩剔透,隻是規格不一,有大有小,有圓有扁。雖然並無絲線牽係,卻似有磁力般,堆在手心,自然粘作一塔。但瞧裏麵有些陰翳,似乎包裹了一些蟲豸等物,不禁奇道:“這是什麼?”
大塚靈花得意洋洋道:“這叫琥珀塔,價值連城哦。”
肖不平皺眉道:“你開匣取物的動作很熟練,好像你對這個東西很熟悉,這是為什麼?”
大塚靈花笑道:“因為‘竊天匣裏有域外妖佛,域外妖佛裏有琥珀塔’,這都是我的書裏寫的。”
肖不平氣哼哼道:“寫書人不公平啊,為什麼我的書裏沒寫這些?”
大塚靈花笑道:“因為我比你漂亮嘛!這個寫書的一定是個男的。”
肖不平哼道:“這小子千萬別讓我逮到,否則我一定像對付錢歸澤那樣收拾他。”
大塚靈花也不理他,自顧自坐在樹墩上,從塔上揪下一粒琥珀,這粒琥珀橢圓,內有翳子,其形如眼。她一手拿了釵子,一手將眼狀琥珀湊到眼前,隔著琥珀去看釵子。看了一會兒,忽然大驚叫道:“相公,你過來。”叫了幾遍無人答應,轉頭嗬斥一邊呆坐的肖不平,“喂,叫你呢!”